翌日凌晨，绿珠揉着额角从床榻上醒来，一幕幕残破的画面回荡在脑海中，那么温馨却又那么不实在，她许是醉了。
二楼雅间内。
没有过量的话，绿珠唤来秋月服侍她沐浴换衣。澡室与阁房不过一门之隔，水的颠簸声纤细地传入阁房，在温馨夜晚下格外明朗。
“别废话，快去。”绿珠扶额，只得催促道。
院中的桂花开得正盛，淡淡的香气随风飘过，平淡而温馨。这院子很美，美得令民气悸。只不过，本日过后，她便不会晤到它了。说不遗憾那是假的，住在这的两个月中，也不免生出难舍之感。
草草地吃了顿早餐，绿珠便换上衣物出府。不是往药铺中走，倒是到了环采阁中。
不过，她模糊记得他仿佛抱了她，那种感受很暖和，很美好。绿珠想着不由红了脸。
“女人但是要出城？”老鸨有些惊诧。
“你如何在这？”绿珠迷惑地对上他抬起的双眸。
这一夜，绿珠归得很迟，不是因为有事担搁，只是惊骇见到他，惊骇见到他不晓得说些甚么，惊骇见到他突破昨晚少有的暖和。
如沐东风的笑容闪现，心中却似被重石压住，疼痛地令人堵塞，似自语似安抚：“向来都是要走的。”
丞相房中，丞相穿戴一身绛紫色朝服坐在桌旁，纪拂兮则昂首立在一旁。
纪拂兮翻开被子躺下，没有多余的行动，只是悄悄地望着屋顶，乌黑的月光倾洒如屋中，让他看清了这屋顶的风景，乃至她温馨的背影和乌黑颀长的发丝。
绿珠自嘲似的摇点头，对着他坐下。
回到府中已是午膳时分。
老鸨望着绿珠的背影失神半晌，唤过一名小厮叮咛了几句话也出了环采阁。
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酸楚，她翻开被子，披了件衣服走到院中，贪婪地呼吸着清爽中稠浊着泥土香气的氛围，心中那一份不适也随之淡然拜别。
反复的话如暖风回荡在他的耳中，暖和了这个清冷的夜。
绿珠一把拂去即将触碰到的小手，难堪地干咳一声：“给我筹办套男装。”
“父亲让我今晚过夜在这，我不想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