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已然等待多时,笑道:“传闻了?”
医和皱眉:“府上既然焦急,为何又要迟延这么久?”
惠枝娇嗔:“谁跟你是自家人?”
公子靡霏悄悄叹了口气,固然跟着游耍, 却已神不守舍。
景宣道:“听闻姿容绝世,乃神女下凡。若非如此,费无忌怎会孜孜以求。太子得娶此女,恰是我大楚国强之证。”
费宏惊奇道:“景叔乃太子之师,太子大婚,焉能袖手?再说,这是景氏之荣”
景瑞给他斟了杯茶:“二兄稍安勿躁,且饮茶。”
费宏解玉相赠:“这是大王所赐金镶玉,玉之明可比我心,金之坚可比我情,我不在时,代我相惜。”
景瑞道:“此番南下归乡,恰逢故交之子,因而相携而归,传闻你也见过了的,如何?”
景宣叫道:“该死,他不会于途中怎的如此大胆?”
景瑞拱手:“如此,多谢了。总之,我现在一门心机都在申鱼身上,偶然问政,临时也不肯回返郢都。可请贤侄代转费大夫,太子大婚之事,我是主持不得了,可请别家代庖。。”
费宏答道:“昨日,大人传话,长公主车驾已然入楚,至我家采邑暂歇。”
费宏道:“景叔莫要哀痛, 侄儿愿助景叔,侄儿家中也有擅药的门客, 明日便遣来景邑, 为申鱼诊治。”
景宣愣住了:“费无忌使秦,太子得娶秦国长公主孟赢,秦楚相合,可抗晋吴,得闻此事,晋已使吴退兵,今得此大功,费氏名誉极隆。这是震惊天下的大事,我景氏司婚,正可趁其良时,七弟怎说是祸?”
有秦人医和游历楚国,恰闻此事,因而自荐景氏。景氏管家热忱欢迎了他,然后开出高价——每日诊治包吃包住,给付三十个蚁鼻钱。价虽不低,却要等候三旬日。
费宏道:“景叔为申鱼之病,偶然政事,要休沐三月,已经推委了司婚之仪,让我转告家父。”
景宣气道:“七弟!你这是甚么来由?为一个故交之子,将我景氏殊荣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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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会是子虚乌有?”
景宣顿时一阵恍忽失神:“怎敢如此?王上必不会答允吧?传出去,当为天下笑柄耳”
惠枝应是,景宣又问:“你父在那边?”
费宏感喟:“景叔真脾气中人。”
景瑞问:“二兄可知秦女孟赢之姿?”
景瑞点头:“前后有序,不成乱了端方,还是算了吧。”
景瑞道:“我不是奏疏里说得很清楚了么?”
费宏笑道:“景叔心机都在申鱼之病,那里好提别的?不过景叔与我相谈甚诚,语出肺腑,不假粉饰,这已是拿我当自家人了,还用得着提别的?不过是多一时的事。”
景瑞点头:“如此,最多数月,将至郢都?”
费宏抿嘴浅笑:“倒也周正, 只是言谈分歧礼数, 乡野村夫, 提及来也是常事。景叔为少傅, 可教太子,教诲这申鱼也不在话下,将来或成大器也未可知。”
景瑞非常哀痛,眼眶都红了:“当年我与其父相得,厚交莫逆,情同手足,今见其子,如见故交啊申鱼如此病状,我心愧然,已四方求诊,只愿早日令其病愈,不然寝食难安。”
管家问:“要不要将他追返来,请他提早诊治?”
景瑞摇了点头道:“我有信使密报,费无忌见此女后,心中大动”
景瑞苦笑:“你看我这心机,那里顾得上来?此事我已呈奏王上与太子,将休沐三月,贤侄代转一句费大夫,就说可另请贤明。”
费宏安抚她:“足见景叔高义。”
“若未确知,我又岂能推让司婚?”
景瑞道:“我推让司婚,就是在等王上的决定啊,前日,王上已加伍奢为太傅,若再加费无忌少傅,则上意已明,三个月内,我不入郢都半步。弟也劝兄一句,司宫参与禁中,位在枢要,值此父子反目、祸在朝夕间,当避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