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本国国君答复“可”后,两位丹师郑而重之,将红绫系于额前,扎束发髻,清算仪容,慷慨赴死之心闪现无遗,看得吴升忍不住内心又是一颤。
公子庆予心中暗叹,三国丹师要么为士,要么为大夫,唯独庸国丹师,甚么都不是,如何跟人家比?申丹师即将为国效死,却只得个国人白丁之身,当真是愧对高士了!
夔、麇两国丹师很有自发性,直接去了摆布两侧,将中心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庸国不是他说了算,吴升尚未立下足以不次拔擢的大功,只能徒呼何如,但他在礼赶上却非常慎重,双手交叠于额前,以不次大夫之礼回敬吴升:“有劳申丹师。”
吴升道:“本来你真听过我,是不平我的灵丹卖得比你贵?”
夔国丹师墨游和麇国丹师岳中都忍不住摸了摸本身头上的绫带。
接着是灵酒和绢麻,楚国来的使者申斗克挨个咀嚼了各国酿造的灵酒,查验了绢麻,点头定了选用的贡品。
刚说完,那一头麇国丹师岳中大步流星赶到,将额上红绫摘下,塞到吴升手上:“用岳某的!”又尽是感激道:“申丹师说得好,炼丹之道,重在凝心静气、心无旁骛,岳某受教,单此一语,足为先生,岳某自愧弗如!本日心折口服,不敢了局,只幸亏旁奉养先生,预祝先生灵丹大成!”
走到墨游面前:“道友请了,请借红绫一用。”
将丹炉放好,吴升装模作样跟怀里掏了半晌,然后摊开手,好似想要找甚么东西却没有找到普通,冲身边三位丹师饱含歉意的笑了笑……
云济嘲笑:“四国会盟比试,常比方此,传闻申丹师并非庸人,如果不知,可问你家公子,问问各国国君……楚使也在,申丹师亦可问之!”
云济点头,将红绫扎上,含笑望向吴升。他占了中间席位的右边,这是首位,又笑望吴升,较着有挑衅之意,但这番行动却没挠到吴升的基点――吴升对位次毫不在乎,连一点设法都没有,就坐了他左边的席位。
“庸国丹师申五,请予试丹!”
统统人都等着他的下文,唯独边上的刀白凤晓得没有下文了,脸上一阵发烫。
几位丹师面面相觑,云济俄然笑了,满含讽刺:“既无决死之心,汝安敢了局?”
吴升嘀咕道:“为何法器与灵丹不能这么比试?”
墨游摸着自家额头,嚅嗫道:“我却没有了……”
这个机警鬼,一席话不但免了殉丹之厄,传出去还是段嘉话,大有侠义之风,吴升拍了拍岳中的肩膀,也不客气:“如此,请君侍丹!”
吴升坐回席中,将两条红绫都结束于额上,静候比试。
吴升道:“炼丹之道,重在凝心静气、心无旁骛,心不静则气不沉,气不沉则火不纯,火不纯则阴阳不调,阴阳不调则精元不凝,精元不凝则丹胎不成,一心只挂念胜负、想着存亡,又如何炼出好丹?”
说着,环顾四下:“诸位,谁带了多的红绫?”
“麇国司徒门下士、丹师岳中,请予试丹!”
吴升深吸一口气,迈步了局,来到石台南侧的一片空位上,此处已经定好了四个蒲团,各自相隔丈许,一字排开,面对石台。
两位丹师入坐以后,将度量中的丹炉谨慎翼翼置于身前,各自取出一条红绫托于双掌,向诸国国君和重臣,以及监约的楚国使者申斗克拜倒。
“夔国左尹门下士、丹师墨游,请予试丹!”
咦?我仿佛还没晋为士的阶层?
吴升问:“比试的端方?哪一条端方?见诸哪一篇笔墨?可有申约?”
云济不屑:“也不知那里来的野人,学了三脚猫的技术,便敢妄自开炉炼丹,有那不懂灵丹的村野匹夫受了蒙骗,以高价相购,便自发得精于此道了?本日便叫你现出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