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博山炉悠悠冒出所焚檀香香气,更衬得屋子里沉寂。
老太太本来是王府的郡主,虽是做了填房,可幸亏老侯爷丰度出众,又会疼惜妻儿,独一让老太太头疼的就是先夫人留下的这两个孩儿,她放手不管,也没少落下闲话,现在大老爷是早没了的,二老爷痴傻,二太太又是个不识窍的,故而老太太明知四房不成体统,却也不得不消着四房。
中间年龄的阿谁,生的稍稍减色些,却也是五官端方,清秀婉约,是四房的二女人静绮。
静宜请罢礼,朝静和走过来,后者忙从绣墩上站起,迎了上去,相互问了好。
三个女孩儿都是小巧心肝的人儿,何妈妈的话儿便是老太太的意义,盈盈站起家来向徐二老爷和周氏屈膝请了个双安,口中道:“侄女见过二伯、二伯母。”
徐老太太冷酷一笑,顺手拿起炕桌上的汝窑五彩盖碗,悄悄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悠悠说道:“我本就不是菩萨,那里有那么多善心施与他们,本身的远亲孙女还保全不过来呢。”
何妈妈搀扶着老太太往大炕上落座,陪着老夫人说话解闷儿。
“这盆十样景瞧着真好,四太太是用了心的,说是打从姑苏送来的呢。”何妈妈一面从眼镜匣子里拿了副西洋老花镜递给老太太,一面夸奖道。
徐老太太抬手叫大师坐下,自有丫环鱼贯而入,奉茶奉点心,行动连贯轻巧,涓滴不闻脚步声。
待迈过红木包铜门槛,便见劈面的梁柱上悬着一块沉香木匾额,上书‘敬和’二字,下设着福寿葫落地罩隔开表里,外头是一色四把玫瑰椅,落地罩里墙面上悬着一幅宿世名绣偕老嬉春图,下设一把三扇嵌汉白玉錾花黄梨木长条罗汉榻,铺着松花色团绣软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