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楚是内火畅旺的征象,得泄火才是啊。
采薇是他们的拯救仇人,张大爷对她非常亲热,一起上,给她讲着民风笑话儿,惹得采薇叽叽咯咯笑了一起,倒也不感觉这冗长的山路难走。
中年男人一脸爱护的模样,连连拱手,“还请神医救我!”
“嗨,我说你这个丑丫头,没事跑这儿拆台是不是?”那伴计横眉竖目地瞪着采薇,撸着袖子,一副要吃人的架式。
桃山镇只要一个生药铺子,位于镇西头。
采薇被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心烦意乱的,站了一会子,见穆孀妇低头做针线不睬她,她只好到院子里背上背篓,去前院找张大爷去了。
他拿起鸡毛掸子就去敲采薇的手,其他伴计也跟着起哄,轰采薇走。
采薇搓动手,有些不耐烦起来。
候了半日,总算是轮到她了,柜台前一个伴计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问道,“抓甚么药,方剂呢?”
也不晓得他是如何忽悠人的。
穆孀妇脚踝好了很多,早就能下地走动,只是她懒怠见陆瑛,以是连偏屋也不去,只吃了采薇给她做好的早餐,就上了炕做针线。
采薇站住脚,悄悄地听他跟那中年男人侃,“你家里妻妾必然浩繁,看你双目浮肿,舌红苔厚,肾幸亏短长啊。”
“嗯,你等着,这就给你开一副大补的方剂,保管你好!”
熟得很,恰是前次给铁牛看病的“刘一贴”,一贴膏药卖到十两银子,把铁牛娘李氏的陪嫁金饰都给坑走了。
采薇忙道,“有马齿苋、藿香、紫花地丁、拉拉草……”
采薇低头不语,穆孀妇见状,忍不住拍着炕沿叫起来,“你也大了,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我苦熬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惹你厌了?”
本来这家伙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啊?
此时镇上正逢大集,人来车往,非常热烈。
刘一贴大包大揽地就开端写方剂,一会儿刷刷写好了一张,墨汁淋漓地递给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千恩万谢地去柜台前找伴计拿药。
见采薇跟着张大爷要出门,穆孀妇长叹短叹着,“你如果跟我学针黹,还能赚些养家糊口的钱。就那些破草,能卖几个钱?镇上的生药铺子还缺这些个?”
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的,眼下靠上山砍柴度日,虽不至于饿着,但也结结巴巴的。
采薇托了托往下坠的背篓,踏步走出来。
一起上,听张大爷讲了,这桃山镇是个水陆船埠,南来北往的走狗贩夫都经这儿过,以是让这桃山镇更热烈。
她抬头挨个看畴昔,两边店铺鳞次栉比,看了半日,才看到一块泥金的大匾,上书三个大字,“回春堂”。
直到日上三竿,他们才到了桃山镇。
张大爷把牛车赶到卖柴禾的处所就不能再往里进了,采薇就遵循张大爷指导的路往里头走。
“那好,既然你学过医,那我问你,人参、何首乌能治百病吗?马齿苋、紫花地丁这些常见的药为何不能用?”
临走前,她先给陆瑛喝了药,看了伤口,又给他喝了一碗蛇肉羹,把尿罐子拎到他面前,这才去跟穆孀妇说一声。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伴计卤莽地给打断了,“去去去,都是甚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们这儿只收人参、何首乌,下三滥的玩意儿不收。”
采薇的话,问得那伴计哑口无言,他憋得脸通红,却梗着脖子不认输,“你这个丑丫头懂甚么?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
采薇看得目炫狼籍,目不暇接。
这就是桃山镇上独一的生药铺子了。
采薇从东头背着背篓一起披荆斩棘,穿越重重人墙,挤得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方才到了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