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私觉得,该当推举大皇子为帝。”

嘉阳殿缟素一片,哭嚎声哀哀戚戚,无数的人蒲伏在地上,用泪水祭奠大周逝去的天子陛下。这才不过几个时候,重臣们便都身着丧服跪在了嘉阳殿中。

“郡主此举怕是不当,”最后开口的孙大人当即起来打抱不平。

明显不会。

“长公主经验的是。”刘丞相谦逊地说道。天下皆知长公主金枝玉叶,最是重视皇家面子,又在一众宗亲中很有权势,他并不想获咎与她。“但老臣句句所言皆是推行陛下遗志。国不成一日无君,老臣这才舔着脸做出发起。还请长公主殿下,长郡主殿下宽恕。”

是啊,是他忘了,天子之于他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与她而言,倒是十年宠嬖的娘舅,是带领着她从懵懂无知的少女生长为能够保护一方的长郡主。是她生射中没法缺失的光彩。

“不必,本宫是为了皇兄。”

“多谢孙大人。”

“二皇子乃是嫡子。”另一名皇族宗亲,年过半年比先帝还要打上几岁的老王爷插话道。“我大周,自当寻求血脉的纯洁崇高,嫡子才是最好担当人。”

“可在这之前,你确认你的决定了吗?你肯定有朝一日跪在皇陵中,你能够心胸开阔空中对陛下的遗骨吗?你肯定,他情愿看到他用身材挡下暗箭,用生命保护的你变成嗜血的人吗?你肯定,他在天有灵,看到支离破裂的大周江山流浪失所,他会高兴吗?”

后背一暖,白锦不自发地舒了口气。

“依下官看,这先帝离世前最为倚重的便是大皇子殿下。且大皇子又是宗子,自当担当大统。”

“诸位。”白锦低垂着声音,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紫金色布卷来,“跪下接旨吧。”

周越陡峭暖和的声音,像是滑过山间的小溪流,带着从天上而来的清甜,一点点滋养在白锦肝火纷繁的心上,唤回她落空的明智沉着。

“应当,应当如何?”

“微臣见太长郡主,长郡主千岁万安。”

“宽恕?如果都这般宽恕,皇家颜面安在!不管是是谁即位,本宫都是皇家的长公主。来人,将方才阿谁冲犯郡主的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以大不敬之罪,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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