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好一会子,走出房门打了一盆水来,走到凝烟跟前,谨慎翼翼道:“蜜斯,洗把脸吧。”
程氏的声音并不大,凝烟听在耳里却不喾于好天轰隆,呆了半晌才问:“老夫报酬甚么要收走我的金饰?是因为我做的那些错事吗?”
香草张了张嘴,想解释,今非昔比,为了节流用度,家里的主子们能卖的都卖了,只留下她和拾花拾叶。
程氏看着凝烟欲言又止,凝烟只当她还要安抚本身,心想,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说话,甚么用处也没有,是以并未在乎,走到打扮台前想要重新打扮。
程氏神采慌乱,道:“此中启事也难尽述,东西没了就没了,待你父亲做了官,我们立即为你添置。”
拾叶、拾花端着饭菜出去。
凝烟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道:“这就好,才踢完你我就悔怨不已,谅解我当时又怒又悲伤,实在太打动了。”说罢,看着菱花镜里的香草。
凝烟这才对劲的洗了脸,神采也好了很多,不似先前戾气深重。
凝烟无法点点头。
程氏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抚着凝烟的背柔声道:“你刚才的话实在是伤你父亲的心,你可知你父亲为了你今后能嫁个好人家到处求人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好将我扶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蜜斯了,到时再给你说门好婚事――只可惜,你犯的错使你父亲的心血都付之东流,贰心已经够痛了,你还要伤他!”
程氏忙从床上跳下,拉住凝烟道:“实在不关香草的事。”
香草见她问,强笑道:“蜜斯能有多大的力量,踢得痛奴婢?不碍事的。”
凝烟懒得去看是些甚么菜肴,鼻子却闻到鸡汤的香味,不由迷惑,自从一家大小被赶出永安候府,自家就一向粗茶淡饭,母亲本日怎肯舍得做鸡汤?并且还是乌骨鸡!
香草被打蒙了,一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不敢信赖的瞪着凝烟。
凝烟勉强止了哭,将手伸进铜盆里,指尖才一碰到水,勃然大怒,一脚踹在香草的腹部,将她踹倒在地,铜盆倒扣在她身上,衣服全都湿了,她惊骇地看着脸孔狰狞的凝烟。
况现在是夏季,用冷水洗脸也无防,蜜斯实在太能作了……
香草有些惧意答道:“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