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向老夫人请了安,便侍立一旁,老夫人也没叫她坐,高低打量了她几番:“你今儿一向穿的这身衣服。”
“这到不必,坐下用饭吧。”老夫人淡淡道。
靠窗下放着一个长案,上设着笔砚,以及用碧绿通透的翡翠做成的小青蛙、知了等小玩意儿——大抵是若缓的玩具。
凝烟吃过晚膳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出荣禧堂的时候与若谖错身而过。
凝烟宽大地笑了笑:“谖mm还小,见到好东西就要抢,不太小孩子心性罢了,有甚么好计算的。”
她忍住恼,内心对她的恶感又增了一分,喝了茶,便立即告别。
书架上满满都是书,除了大师闺秀必学的女四书外,另有些诸如诗词歌赋、医典别史之类的杂书。
老夫人略有不平道:“一个庶出,有一个一等的丫环,两个二等的丫环,并管事婆子和几个小丫头子经心奉侍,吃的穿的用的住的也没有委曲她半分,普通的官家嫡蜜斯也没有这个场面,我如何就虐待了她了!”她撇撇嘴道,“你许姨还说烟丫头穿的寒伧,她那里寒酸了,说句不入耳的,烟丫头穿的戴的不比她差!”
为了避嫌,方家三兄弟走另一条路回外院,许夸走了几步,忍不住转头,发明靖墨和靖涵也在回望她,忙扭过脖子,心却突突直跳,未曾留意本身的一举一动凝烟尽收眼底。
凝烟跟在她身边,道:“许姨若不嫌弃,烟儿想请许姨去我那边坐坐。”
许夸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微微叹了口气。
若谖瞟都没瞟她一眼,两眼紧盯着火线,应了一声道:“姐姐早晨好。”便一头往荣禧堂的院门跑去。
“是。”凝烟不解地问,“老祖宗是否感觉不当,烟儿这就归去换。”
许夸想到若谖金碧光辉的房间,嘲笑道:“她有那么多好东西,还要你的,也太贪得无厌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许夸看上去蛮有教养的,如何会如此说,中间必定有甚么曲解……
老夫人正闷闷不乐地虚望着某处入迷,听到若谖银铃般的童音,免强笑了笑,打起精力道:“快端给祖母看!”又问:“在你娘亲那边吃过晚餐了没?”
老夫人点点头,叮咛摆布道:“严严的泡一盏山查茶给谖丫头消食。”
她方才换衣打扮结束,老太太派人传话,叫她去荣禧堂陪着老夫人用膳。
老夫人被她逗笑了,伸脱手捧着她如花似玉的小脸垂怜的揉了揉:“你只比青蛙大一点,能经验谁?别没经验到人反被人经验了。再说,女孩儿家要文静娴雅,吵嘴打斗甚么的最要不得。”
许夸暗自好笑,若谖小小年纪,这些书她能看多少,不过做做模样罢了,倒可惜了这些书。
许夸很久地看着她,道:“你今后如果遇见甚么难堪的事固然跟我说吧。”
若谖中午因吃了鹿肉消化不动,便去花房里侍弄她养的花草消食,没想到期间竟然产生了这么多故事。
若谖捧着一盆婷婷玉立的水仙喜滋滋地往前走,并没有留意到她,还是凝烟先开了口向她问好。
凝烟和香草来到荣禧堂,翠玉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正在摆晚餐。
她环顾了一眼房间,叮咛瑞玉几个:“你们在夫人返来之前务必将房间规复成本来的模样。”
鹿肉味甘补肾,吃多了会口干舌燥,许夸也不例外,天然点点头表示同意。
翠玉在一旁道:“今儿下午,老夫人美意请许蜜斯喝茶吃点心,许蜜斯不知怎的尽说话给老夫人听,言语之间仿佛在抱怨我们对烟蜜斯很刻薄。”
雨荷替她答道:“这几日山珍海味的,席面一场连一场,再加上各色小食果脯很多,蜜斯大抵有些隔食,早晨只吃了一碗银耳燕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