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谖怕痒，咯咯地笑个不断。
夫人蹙眉可惜叹道：“可惜了的。”再不肯喝一口桂圆红枣银耳汤。
有丫环递上桂圆红枣银耳汤，夫人缓缓地呷了一口，才望向局促不安的红梅，声音还是温和，仿若问的不过是微不敷道的小事：“叫你带个奶妈，如何去了这么长时候？”
翠玉上前给了红梅一脚：“从速说吧，莫非非等着周大娘来扒你的皮！”
老夫人声音暗沉得如海面飓风将起：“有甚么可惜的，一个狐媚子生出来的会有好货？何况我们方家不缺他阿谁公子哥！”
一席话说得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先前的压抑烟消云散。
红梅耸紧的肩头一松，答了个“是”字，正欲从地上爬起来，却听老夫人冷冷道：“慢着，”吓得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夫人一听，也顾不上刚出产，从床上滚落，叩首道：“求老夫人息怒，是媳妇教诲无方，才致下人如此顶撞老夫人。”
一屋子里的人都屏息敛气地看着红梅，她悄悄地摇了点头。
老夫人叹道：“做主子仁慈当然是好的，但没个分寸就是脆弱。”
红梅这才强忍着泪水哽噎道：“奴婢带着奶妈才走到留芳亭时，刚好碰到大老爷正往这里赶，见了奴婢，问夫人生了没，奴婢从速答复生了，是个令媛蜜斯，大老爷听了非常喜好，两人正一问一答向夫人的院子走去，偏燕姨娘的丫头蝶舞一头闯来，拉住大老爷的袖袍说姨娘刚诞下位公子，仿佛不可了，求他去看看。
大老爷如获珍宝一样两眼放着光彩盯着小谖看。
夫人就着床拜谢：“有劳老夫人挂念，择日媳妇亲携了丫头去给老夫人存候。”
蝶舞却说，她们还未请奶妈，不如先让奶妈去燕姨娘那儿，万一公子救活过来，必定是要吃奶的。
大老爷轻点着她柔滑的下巴逗弄：“笑一个给爹爹看。”
红梅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几个仆妇赶在老夫人出门前将门推开，鲜明瞥见大老爷正筹办扣门，见状，噙着笑道：“老夫人不知又在兴甚么乐，说来让儿子也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