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竹猗轩四周,若谖止步,坐在芙蓉树下,叫虎魄把李子和花生切片糖给燕姨娘送去。
四个丫头未曾读过书,却也听得出蜜斯新取的名字比她们本来的好听,没有不欢天喜地的。
若谖对四个小丫头道:“你们四个别离叫红香、绿玉、素衣、朱绣。”
猫蛋涨红了脸解释道:“那是我家时的名字,分到荣禧堂做了三等丫头,翠玉姐给我取了名字叫虎魄。”
几个丫环夙来传闻谖蜜斯外像都雅里头胡涂,中看不顶用的,有些傻气,今儿见她改个名还要问她们愿不肯意,才晓得那些话并不是人家烂了舌根乱嚼的,原是实话。
“我去给几个哥哥送李子,晚膳我在我娘那边吃,叫老夫人别等了。”若谖看看已经泛黄蔫掉的茉莉花手镯笑道:“看来得先去娘亲那边一趟。”
许夫人几次叮咛道:“记得让丫头送去,如果你亲身送去,被老夫人晓得,又是一场闲气。”
一群女孩子中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恰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没有一个时候大师就厮混熟了,况若谖也没甚么架子,老夫人派人送了两盒花生切片糖来,她也风雅地邀她们共享,丫头们内心欢乐,倒不是为能吃到一块糖,而是主子待她们好就是她们天大的造化。
虎魄跟着若谖到了慧兰苑,许夫人瞥见虎魄手里的食盒,笑问道:“在老夫人那边得了甚么好吃的,想着往娘这里送?”
一屋子丫头忙笑着道:“蜜斯说那里话,现在连我等一身一体俱属蜜斯,何得换一个名儿反问我们肯不肯,叫奴婢们如何担负得起,蜜斯说取个甚么名儿就是个甚么名吧。”
靖墨才放学返来,见到若谖非常不测,笑着问:“甚么风把我们家的大蜜斯吹到舍间来了?”
是以嗔道:“何不早说,害我一向觉得你叫喵蛋。”
虎魄去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返来。
青梅忙福了一福,道:“感谢蜜斯。”
若缓抬起纤细的腕子道:“娘亲,你看,花已枯萎,还是得戴那对翡翠手镯。”
若谖站起来边走边说:“怪道这么欢畅,本来发了一笔横财。”
靖墨心比比干多一窍,笑道:“本来谖儿不是诚恳送李子,而是探听人来了,你探听一个主子做甚么?”
若谖对一旁筹办斟茶的侍书道:“费事小哥把这两碟李子别离给靖涵、靖文两个哥哥送去,别忘了叮咛他们吃了李子是不能吃蜜和雀肉的。”
新来的四个小丫头一听另有女孩子叫甚么蛋的,撑不住当场笑趴。
一屋子丫头噤若寒蝉,待翠玉分开好一会儿才垂垂活泼起来。
虎魄高兴道:“比捡到金元宝还要好,”她从荷包里抓出一大把铜钱来:“燕姨娘传闻东西是蜜斯派奴婢送的,欢畅的甚么似的,赏了奴婢一大把钱。”
虽说在当代,丫环分到哪个主子名下就是哪个主子的私有财产,别说给她改个名,就是叫她去死都是天经地义,只是若谖宿世带来的人权思惟非常固执,这群丫头不点头,她还真不敢给她们改名。
若谖笑着辞职,许夫人想起一件事来,又把她叫回,问道:“我叫你给你燕姨娘送些李子去你忘了没?”
靖墨笑道:“我又不吃这个,还一送就送了三碟。”
若缓答道:“娘亲叮咛的事谖儿怎会忘?她的那份也在食盒里,正筹办送去。”
青梅忙问:“再过一个时候就要用晚膳了,蜜斯那里去?”
“送给哥哥们的李子。”若谖后半句是“另有给燕姨娘的花生切片糖。”固然母亲是个刻薄仁慈有襟怀的,但本身百般宠嬖的女儿去孝敬别的女人,阿谁女人还跟她共侍一夫,内心多少会有点不舒畅,是以把那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