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跟着靖墨坐下,那小厮奉上茶来,歉意地笑道:“主子这里没有好茶,爷和蜜斯姑息些。”
那小厮固然年纪小,但是人很机警,口齿又聪明,回道:“本来好了些,已经筹办着想吃晚餐,可上了茅房返来,气色一下子变得好差,还一头的盗汗,这时恐怕在床上躺着。”
他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撇了撇嘴,道:“有能够。”说罢回身欲走,又想起了甚么,问道:“青砚可曾好些了没?”
靖墨闻言,心中一动,前几天大老爷赏了他一些老君眉,因为贵重,他还未曾尝过一次,留着怕有高朋来,这个青砚是从那里得来的?他视野一转,盯着青砚。
他眼里一亮,心中有了主张,曲了背,恭谨道:“蜜斯说的没错,这些的确是老君眉,也就那么一点儿,是凝烟蜜斯赏的。”
若缓笑咪咪地跟着靖墨走到青砚床前,青砚到底是个滑溜之人,这时已勉强平静下来,翻身滚下床,跪在地上,摆布开弓自扇耳光道:“不知爷和谖蜜斯驾到,主子不说出门三跪九叩的驱逐,还说出这些不着三不着四的话来,打死主子都是太便宜了!”说着,动手愈发狠了,仿佛扇的是别人的脸,十几巴掌下去,两个脸颊已是肿的老高。
若谖还是一脸笑:“烟姐姐从不无缘无端赏人东西,她肯赏你这么贵重的茶,定是你为她做了甚么。”
公子爷对茶艺已是很有成就,却不能仅凭着闻一闻便能辩出是甚么茶,再闻一闻,便能判定出是新茶还是旧茶,但是谖蜜斯却能!
靖墨体恤道:“你去躺着养病吧。”
眼看阿谁茶杯就要击中那小厮的脑袋,不血溅当场也要鼓个大包,靖墨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阿谁杯子。
青砚更是惶恐,他千万没推测谖蜜斯反应如此迅敏,三言两语把他逼到了死胡同,他嗯嗯啊啊道:“主子也不晓得凝烟蜜斯为甚么会把这么贵重的茶叶赏主子,大抵是感激主子服侍爷甚是忠心的原因。”
她走到案边,将茶盒拿起来细心闻了闻,一股暗香直冲脑门,看着青砚笑着道:“竟然是本年月朔茬的新茶,我娘舅家皇上赏了些,特地分了一些送给我们府,老夫人通共只得了竹筒大小的那么一盒,你这里却有这么小半盒,也是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