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派人将户部近十年的账目交到御史台,并以受寒得沉痾为由乞假在家,不问政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不……这不是致命毒药,这是致哑的药……扶苏以此表白决计……今后失语……毫不保密……毫不叛变你……你……也不能背弃我……我会极力帮你……而你也要成全我,帮我达成目标……可行?”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望着顾清宁,双眸安静无波澜,沉默了一晌,抬手平举到眉心,正身伏地一拜,道:“姐妹之分不敢攀附,作一丫环足矣,请蜜斯放心,扶苏必经心奉养,永不泄漏这山庵之事。”
并命令为沐恩桥加上围栏,特旨打消先皇所定的赶朝不成私结群而行的端方,自此百官可自在合群借光赶路。
昨日卢氏父子会商过不能留顾清玄,因而想在父亲面前争功的卢远承自作聪明,想出一条又笨又狠的战略,打通司明寺人操纵大雪寒天,在百官赶朝时暗害顾清玄。
这个后院与前边只要寥寥数人的尼姑道场是两相分开的,全部院中只住了一人,是一十六岁少女,名为扶苏,她并非尼姑,她住在这里本是为奉侍带发修行的祖母,前两年祖母归天,她又没了其他家人,便成了孤女。
顾清宁来不及禁止,扶苏已摁着胸口颠仆在地,嘴角含血,瞪大眼睛直视失措的顾清宁:“现在你能够放心了……扶苏将永不保密……”
江河川来了,两人关门对坐,顾清玄道:“卢家人还是太急了,这么快就想直接要了我的性命,哼,还好天不断我!”
再说顾家母女这头,她们出了长安城,当夜也遭大雪封路,担搁好久,又几经艰巨,终是到了洛阳,住进北山的清乐庵后院中。
分开长安半月不足,顾清宁就得了药,毫不踌躇地饮下,受万般折磨,血流满床,过程中几度晕死畴昔,虽知不会伤及性命,而当时景象是生不如死。沈岚熙也苦熬了一夜,几近陪着她流干了血泪。只要扶苏全程复苏,来往照顾。
顾清宁面无赤色,微启干涩双唇:“不,统统才方才开端。”
此次顾家母女带着洪家家主的手书来求寒丹散药方,扶苏顾念洪家恩典,谢毫不得,又听她们坦了然内幕,她只得找出祖母遗物中的药方,为她们制药,她虽年纪悄悄,但完整担当了家属药术,制一味寒丹散不在话下。
侍郎雪天落水溺亡的事震惊朝堂,成了当日朝会的主题,陈景行下恩旨,视魏坤之死为因公殉职,厚葬赐殓,家人由朝廷赐金养之。
“倒霉之言,伯父勿言。”她神采中仍然有一丝担忧,接着道,“父亲稍候便会上楼来,伯父且坐先饮一杯热茶。”她说完就去往劈面的琴阁,坐在纱幔以后,扶起琴弦,一曲动听。
顾清宁昏睡了一天一夜才有了知觉,垂垂醒来,昏黄间看床前沈岚熙的模样,好似衰老了十岁。见她睁眼,沈岚熙又泪如雨下,紧握女儿的手埋头抽泣:“清宁……还好,还好,统统都畴昔了……清宁……”
顾清玄只答:“飓风过岗,伏草惟存。”
这江月楼名流来往频繁,经常有官员在此小聚,因设有僻静雅室,来这里筹议不成告人奥妙的人也很多,爱好江月楼静雅的卢远承昨日就挑选在这里与易装出宫的司明寺人会面谋事,但是他们不晓得,江月楼就是顾清玄的耳目地点。
第二日,她们三人乘马车驶出北山,转头望时,清乐庵后院的方向飘来滚滚浓烟燃起熊熊大火。
当晚,顾清宁与扶苏闲谈,向她表示谢意,传闻了她的出身,考虑道:“扶苏,你一个女儿家久居深山也不是长远之计,在此孤苦无依实在不幸,不若就随我去长安吧,你陪我在此磨难一回,于我有大恩,我必视你为亲妹,此后我们姐妹永不相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