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病了?”她似是想起了甚么,又细心打量顾清宁一回,语气软了下来:“那……那现在……好了吗?”
她点了一支香,在佛瓮前跪下,磕了一头,“父亲勿忧,女儿情愿。”
顾清宁点头:“他请是请了,厥后场面如何就由我们掌控了,父亲,我们走的这一步险棋已初有见效……”
此时卢远思渐无放肆之气,似故意虚,只是记取父亲的嘱托不敢忽视,便正色道:“还是等我见过顾伯父再说吧,请姐姐为我引见。”
自从沈岚熙归天后,他们怕顾清玄睹物伤神,也都再没翻开过这佛堂的门,本日顾清玄却本身将这门翻开了。顾清宁在门口无声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顾清玄将屋子里的一应器物都安插得有如沈岚熙在,鼻子一酸,走出来,轻声唤道:“父亲……”
而顾清宁早知,卢远思归去以后,他就会来了,以是次日晚间收到他邀约见面的手札也并不惊奇,与父亲弟弟筹议了一番以后就去赴约了。
顾清桓笑道:“卢家人已经中计了,他们想借我们故作开阔廓清流言,岂有这么轻易的?”
顾清宁回道:“劳卢蜜斯挂记,我已无大碍。”说着她又不住咳嗽了几声,身弱气虚,由扶苏搀住才安身:“不知卢蜜斯本日光临舍间有何贵干?”
她以往跟顾清宁较量惯了,就想挖苦挖苦她,觉得顾清宁会与她辩论,谁想顾清宁低眉扎眼面无喜色,只道:“卢蜜斯说得是。清宁这一年多病缠身,不觉蕉萃至此、”
她将卢远植的手札及请柬交给顾清玄,扣问顾家人是否会列席婚宴,顾清玄客气一番,言必会回贴给卢相国,届时携后代列席道贺。
他道:“我们应当跟卢家一样,以闭幕流言为目标,并要设法让他们信赖顾卢两家的隐蔽不再对他们有威胁,他们才会信赖我们是有害的,才会免除杀心,不然必遭不测。”
元愁师太的修行之处原在长安城北的灵源寺,这不是一座浅显寺庙,而是一座皇家寺庙,皇家法事太后参禅等等都是到此寺,虽无有正名,在长安民气中灵源寺就是皇城第一国寺。灵源寺内有天下最大的僧尼道场,此中数元愁师太资格最高,长安城内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大族女眷皆信她敬她,信佛女子无不想拜作她的俗家弟子,但是她这平生只收了一个俗家弟子,便是沈岚熙。
“不。”顾清玄微微蹙眉,点头道:“我们这一步的确够险,现在主导权是在我们手上没错,但这只能保一时,目前卢远植有顾忌不敢对我们动手,然事情停歇以后他必会对我们下狠手来斩草除根。”
卢远思跟着顾清宁去正堂,一起大将顾家苦境看得逼真,顾家人对她万分礼待谦虚至极,她渐有怜悯之意,及到顾清玄面前也不好刁难,该有的礼数都殷勤。
“顾姐姐,好久不见。”卢远思挺直腰身站在顾清宁面前,带着稍稍对劲的含笑,“这一晃都大半年了,没想到昔日神采奕奕的顾姐姐,现在竟变得如此低沉,好似老了十岁啊,这还好没有被我大哥瞧见……”
她又向父亲去回了她在顾家所见,说顾家如何落败,门庭冷僻底子不与外人来往,看起来不像是他们用心传播流言。卢远植会让卢远思去走这么一趟,就是因为他晓得卢远思与顾家人友情最浅,特别跟顾清宁向来不睦,以是必不会被他们冒充蒙蔽,如此一来,他是感觉女儿的话可托的。
三年前她为广布梵学而分开长安游教天下,未曾再回皇城,直至本日,她终是返来了。
顾清宁晓得父亲说得没错,而这统统的确是本身弄险过火,没有为今后想退路,便开端设法离开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