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
平国公面色红润,精气神俱佳,说话中气实足。不必诊脉,也看得出他身材绝无题目。本日平国公召他前来,到底是为甚么?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细心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启事。
家世家世不想当,不敢攀附。
川柏也被震住了,脱口而出道:“小蜜斯和裴家表公子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许吗?如何俄然又不肯嫁了?”
程望内心愈发迷惑,伸谢后起家,目光敏捷掠过平国公的面孔。
川柏端着一碗热粥进了营帐,笑着说道:“热粥已经熬好了,公子趁热吃吧!”
程望应召前来,按着常例,要满身搜索一遍,不得带任何利器冰刃。
前来送信的,是永安侯府的亲兵。送信的亲兵日夜兼程赶路,一脸疲累,强打起精力奉上手札:“这是侯爷的亲笔手札,请程姑爷过目。”
军中五品以上的武将,齐聚在此商讨战事要务,半点都不拥堵。
程望略一思忖,先写了一封信给兄长程方,请兄长多多照拂程锦容。然后,又写了复书给女儿。
如何俄然间就不肯嫁了?
到底是为了哪般?
平国公年近四旬,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面孔漂亮,一双黑目锋利逼人。即便不言不动,也如锋利的宝刀普通,寒意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内心老是委曲的。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娘舅,对她视如己出,心疼备至。现在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和顺,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相互熟谙,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必然会点头应允…”
粥已经微凉。
这一封信,写得格外长,足足写了六页才搁笔。
这也不是针对他。就是大将军贺凇进主将营帐前,也得满身搜索。这是军中常例。
川柏应了一声,取来纸笔。
事有变态必为妖!
怪不得锦容不肯嫁。
程望刚写完复书,川柏就神采有异地来了:“公子,国公爷打发人来相请。”
川柏口中的国公爷,恰是平国公贺凛。
奇特的是,本日竟未搜索。前来相迎的亲兵,明显得了叮咛,对程望格外客气有礼:“国公爷有令,不得对程军医无礼。请程军医进营帐!”
本日一大早就打发人来召他前去,莫非是平国公生了甚么恶疾?
程望沉默半晌,才拆了信。
平国公所住的营帐,位于中军将士营帐的中间,前后摆布被重重围住。几百名亲兵分三班,日夜轮守,防备森严。浅显军汉,底子不敢靠近。军中一众武将,没有平国公传召,也不能随便踏进营帐半步。
川柏:“…”
平国公竟起家过来相扶,言语间非常客气:“程军医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有了程锦容的来信,再看这封信,程望忽地满心不快。
借住裴家如何了?莫非就要将锦容嫁去裴家不成?口口声声说视锦容如己出,又何尝不是挟恩图报?
……
平国公道值盛年,身材结实,坐镇中军,极少亲身领兵上阵,常日也很少抱病。
“今后锦容嫁为裴家妇,我会为阿璋请封世子,锦容就是世子夫人。衣食无忧,安享繁华。阿璋敢待她有半分不好,不必你说,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趁夜将信送出去。”程望将两封信给了川柏,川柏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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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神恍忽地说道:“锦容说不想嫁人。还说,裴家写信来提亲,我毫不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