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相处得久了，不免有些交谊。
“我四十六岁才升的七品。”
程锦容微微一笑：“怕当然是有些怕的。只是，师父有难，做弟子的岂能袖手旁观。”
“幸亏皇上未曾起火，还厚赏于你。不过，今后千万不成这般莽撞了！”
裴皇后也晓得程锦容的脾气，无可何如地笑嗔：“你呀，看着和顺好性子，实在胆量比谁都大。当时杜提点都被吓得面无人色了，你不躲着一些，反倒冲上前为杜提点得救。你就不怕皇上起火吗？”
她这副身材病弱不堪，保养了半年多，虽见好转，也远不及程锦容。之前三天，她每夜都睡几个时候。饶是如此，也累得不轻。
隔日午后，程锦容和杜提点再次踏入保和殿。
程锦容现在所到之处，也可被称为程太医了。
七品以上的医官，便能够称一声太医。
宣和帝略一顿首，目光掠过程锦容的面孔，淡淡道：“你先退下，朕有话伶仃叮咛杜提点。”
青黛菘蓝的低头畏敬，不再因为她是裴皇后的亲生女儿，而是因为她已是真正的七品医官，得了天子喜爱的程太医了。
杜提点上前为天子存候然脉。
……
程锦容进太病院还没满一年，到天子身边才几个月。竟然就已入了天子的眼，有机遇为天子看诊请脉。哪怕是排在他前面，说出去也足以令世人震惊了。
昔日，裴皇后打发人跑腿传信，用的都是青黛菘蓝。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人手垂垂多了起来。跑腿传话的，都换了年青的宫女。
这也是裴皇背工段高超之处。
青黛菘蓝守在门外，面色都有些暗淡。
不过，宣和帝并未像平常那样对她视若未见。在杜提点请脉后，忽地张口叮咛：“程太医，你也来为朕诊脉。”
如许的日子，实在熬人。
憋了三日，现在母女两人才得以独处。裴皇后低声叹道：“锦容，那一日你张口要为皇上施针，本宫被你吓得不轻。”
程锦容笑道：“睡了一整日，现在精力得很。”
当然了，到了关头时候，该如何做还得如何做。
实在没甚么不一样。
为天子诊脉，有甚么分歧吗？
青黛菘蓝还在裴皇后身边服侍，却没了昔日的阵容。
程锦容张口应下，上前为天子请脉。
“你们就别腆着脸和程太医相提并论了。程太医如此得圣上正视，前程不成限量。岂是我等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