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袀的左眼一片恍惚。
“本日你另有一条活路,是因你祖母舍不下你,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最后的一点顾恤。”
贺祈还能说甚么?
进了内堂,没见太夫人,一眼所见的,是负手而立的贺凇。
世上没有悔怨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父亲已经知悉统统,他再为本身的野心分辩不休,只会令父亲愈发奋怒不快。
魏氏眨眨眼,将眼泪的泪水逼退:“我反面离,也不再醮。我既是嫁了给你,一辈子都是你老婆。”
贺袀恍忽中回过神来。
贺凇嗯了一声。
“你不返来,我就给你守一辈子!”魏氏哭着说道。
“事与愿违!我千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是我这个二叔,无颜见你才对。”
宿世,他被郑氏母子暗害,失了世子之位。二叔贺凇并不知情。厥后他去了边军,父亲贺凛对他绝望之极,二叔却对他非常顾恤,暗里经常照拂他。
“我一向盼着,二郎和你也能如我们一样,兄弟敦睦和睦。”
父亲甚么都晓得了!
贺凇目中暴露一丝苦涩:“三郎,是二叔对不起你。二叔和你父亲,手足情深。这些年在边关,我们兄弟相扶相持,同心合力,从无隔阂。”
贺凇目光如寒冰,冷冷道:“本来,名满都城的贺二郎,就是这么一个不成器不顶用的窝囊废!你倒是拿出些算计三郎的勇气来,也比这副畏缩怂包的模样扎眼些!”
贺祈也有些惊奇,抬眼和贺凇对视。
暖和姣美的贺二公子,右眼里空荡荡的,右脸上少了一块肉,疤痕丑恶而扭曲。
复仇是一把双刃剑,伤了郑氏母子,也伤了祖母和二叔的心。
贺凇的声音还是冷厉,不带一丝温度:“进了虎帐,你和浅显兵士一样,练习行军兵戈。能活下来,你还是贺家二郎。活不下来,死在疆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你二婶娘是郑氏女,总得留她一条性命。其中内幕,我自会和舅兄说,你只当不知便可。”
“皇上已经点头首肯,不日就会下旨。”
他伸手将魏氏搂进怀中,泪水无声涌出眼眶。
贺凇冷冷说了下去:“此事由我脱手告终,总比三郎亲身脱手好很多。今晚三郎回府,我自会和他说清楚。”
贺祈心中也有些恻然。
现在见了二叔贺凇,贺祈的表情也有些庞大,走上前,喊了一声:“二叔!”
贺袀整小我如被抽了筋骨普通,木愣愣地跪了好久。
贺袀面色惨淡,底子没勇气和贺凇对视。
贺袀极力埋没的伤痕,也完整闪现出来。
“我如何没孩子?妾室生的,就是我的女儿。我就在府里好生养着孩子,等你返来。”
贺袀惊呼一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巧跪在了一片碎碗片上,砭骨的疼痛,令贺袀又是一声惨呼。
“父亲饶命!”
贺凇定定地看着贺祈,缓缓道:“大哥请立世子的奏折,已送到皇上手中。昨日我面圣的时候,也恳请皇上允了大哥的奏折。”
“从本日起,你母亲养病不出。你随我去边军。”
“平国公世子之位,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直至魏氏进了屋子,见到贺袀暴露的丑恶伤疤,先是倒抽一口冷气。紧接着又看到贺袀膝盖处的血迹,魏氏的面色一变,立即上前扶起贺袀:“快些起来,我这就让人去叫大夫来……”
贺凇将他不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如此干脆利落地措置,也实在没甚么可抉剔的。
贺凇略一点头:“见过了。你二婶娘悲伤过分,病倒了。今后要在院子里养病,怕是不能见外人了。”
单论技艺,贺凇比兄长贺凛更胜一筹。
“这段光阴,你好好想清楚想明白。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下去,还得看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