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思来想去，毕竟不太放心，写了一封信送去都城，提示程锦容留意此事。
……
连着几日，程望对付世人，应对得心力交瘁。
岁末年底，朝廷的手书终究送到了贺凇的手中。贺凇的奏折，在朝中确切引发了一些争议。终究，宣和帝还是准了贺凇所请，允贺凇乞假三个月。
贺将军为了儿子乞假分开边军，此事可大可小。如果被一众御史揪住不放，用力弹劾，对贺将军毫不是甚么功德。
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大年三十，北风凛冽。贺凇出发归京，两百亲兵随行。
程望也未客气推让，笑着说道：“我的兄长也在都城。我已写了信给兄长，订婚一事，都拜托给兄长了。”
贺凇当日就向平国公告别。
程望开了药方，又安慰了几句：“二公子的事，下官也传闻了。为人父亲，听闻儿子遇刺受伤，表情郁结也是不免。只是，将军也得保重身材。不然，便是朝廷准了将军的奏折，只怕将军也启不了程。”
几个军医讪讪地一笑，不敢再多嘴多问。
烛火腾跃，程望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一丝。
他在军医营里忙至早晨，总算有了半晌闲暇，和几个军医一起吃晚餐。军中的晚餐，非常简朴，不过是米粥馒头，并一些咸菜罢了。
程望只得笑着应下。
贺凇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身材高大，满面威武之气。此时躺在床榻上，双鬓间多了很多白发，面庞暗淡。
接下来几日，程望未曾去见平国公。
这等大丧事，众军医少不得要去程望那边恭贺一回。不管程望内心有多少顾虑，既已应了婚事，面上就得高欢畅兴的。
以后数日，贺凇抖擞起来，定时喝药用饭。到底身材根柢结实，身材很快有了转机。
一众军医悄悄咋舌。
贺将军病倒了。
平国公也拦不住他，只得应了。
平国公连着几个月不待见程军医。无端端地，如何又召程军医前去，还纡尊降贵地和程军医一同吃午餐？
“我总感觉，她和贺三公子之间的事，并不像她信中所写的这般简朴。”
后代订婚，两个亲爹都不在，由女方大伯父男方二叔出面，也说得畴昔了。
贺将军是平国公的亲弟弟，是贺祈的亲二叔。贺家出了这等事，也不知和贺祈有无关联……女儿就要和贺祈订婚了，贺家的家事，今后也会牵涉到程锦容。
对外的来由是“劳累过分”，以程望的医术，一诊脉便知。贺将军清楚是忧思过分，饭食不下，身材不支倒下了。
顿了顿笑道：“他归去一趟也好。恰好能够筹划三郎和程女人的订婚一事。”
程望又进了中虎帐帐。
面对几双猎奇的目光，程望表情庞大，面上不露半分：“国公爷身材结实，无需看诊。”
中军军帐里产生的统统，程望天然半点都不知情。
贺凇目中掠过庞大痛苦的情感，半晌才道：“多谢程军医提示。”
“但是，我不能擅离边军，不能回都城，不能去她身边，不能亲口问一问她的情意。她内心在想甚么，我这个亲爹底子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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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伸展眉头，笑了起来：“如此，我们今后可就是亲家了。暗里里，不必再拘束，说话随便些也无妨。”
说着，程望又是一声苦笑，目中暴露些许苦涩：“我所能做的，也只要顺着她的情意了。”
程望表情并未好到哪儿去，吃了晚餐，便回了本身的营帐。
程望叹了一声，声音中透出浓浓的自责和惭愧：“我这个做亲爹的，不能不时伴在她身边。每个月只能靠手札来往。她身在宫中，不知碰到多少骚动事端。在信中，她一概轻描淡写，不想我为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