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胸膛几近被肝火突破,扬起手,却又下不了手。颤抖着将手放下,怒喊一声:“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郑氏急得失了仪态,伸手便去拉扯杜提点的衣袖。嘴唇不断在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大皇子妃深呼吸一口气,握住郑氏的手:“母亲,你听我说。二弟受伤,我这个长姐,心中也难受得很。可再难受再悲哀,也不能迁怒于三弟。”
……
好一个理所当然!
这里是皇庄,在天子眼皮底下。有些话千万不成胡说!
堂弟当然不及亲弟弟,可也是血脉之亲。只要贺祈肯暗中支撑大皇子,她这个大皇子妃仍然有娘家兄弟能够依托!
郑氏狠狠地盯着贺祈,目中闪着近乎猖獗的恨意。
狠恶的疼痛,令贺袀再次惨呼。
郑氏见了贺袀的惨状后,当时就哭昏了畴昔。
大皇子妃很有些狼狈地拜别。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一步步为儿子运营,希冀着儿子成为平国公世子,接掌平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业。
这统统,都成了泡影。
为甚么变成了她的儿子?
正逢贺袀复诊换药,离得老远,便能听到贺袀的惨呼声。
郑氏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大皇子妃:“你、你说甚么?”
是不是你害了阿袀!
……
二婶娘!
郑氏满身一个颤抖,双膝一软,差点当场昏倒。
这是眼看着贺袀要成废人了,就想转过身来拉拢贺祈!
郑氏扑到床榻边,颤抖着抓住贺袀的手,哭哑的嗓子几近已哭不出声音来了:“阿袀,我的阿袀啊!”
贺祈上前相迎:“二婶娘,二哥就在屋内。”
郑氏一把攥住贺祈的胳膊,因用力过分,手背青筋毕露:“阿钧为何会受伤?”
大皇子妃一惊,目光迅疾一扫,万幸此时屋子里除了昏睡不醒的贺袀,就只要她们母女两人。
再醒来,已是一个时候后。
“这等话,今后母亲也不成再说了。若传出去,平国公府就会被人嘲笑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这对贺家而言,毫不是甚么功德。”
大皇子妃及时扶住郑氏:“母亲!”
丈夫在边关兵戈,她独守空闺多年,早已将满腔的但愿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贺袀也确切争气,好学长进,勤奋习武,娶了王谢闺秀为妻,早早做了御前校尉,可谓大楚朝最幼年有为的少年郎……
郑氏守在儿子的床榻边,又狠狠哭了一场。直至哭累了,就这么睡了畴昔。
“母亲,要慎言!”大皇子妃极力抬高声音:“这里是皇庄,耳目到处。稍有不慎,就会落人话柄。”
大皇子也未多话,直接领着岳母郑氏和大皇子妃一同进了贺袀的院子。
贺青山如何会伤贺袀?这底子不是甚么“不测”!必然是贺祈从中拆台!必然是他!
她的女儿,竟然向着贺祈说话?
她这平生,只要一儿一女。长女嫁入大皇子府,繁华尊荣。独一的儿子贺袀,自小便聪明过人。
只是,眼泪总有流尽的时候。
贺祈将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
“二哥伤了右眼,又伤了脸,二婶娘心诽谤痛,可想而知。”贺祈好言欣喜:“幸亏二哥性命无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贺袀也从昏睡中醒来,见了亲娘,贺袀无缺的左眼涌出了眼泪。右眼处顿时如火烧油滚般炽痛。
贺祈心中冷冷一笑。
郑氏一双眼哭得红肿不堪,声音沙哑之极。
杜提点皱着眉头,先避过郑氏的手,才正色道:“夫情面感过于冲动,待在此处,不但没能安抚贺校尉,反倒令贺校尉冲动更甚昨日。如此对看诊换药极其倒霉。请夫人暂退出去,待复诊换药结束后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