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看在眼里，也觉好笑，昂首和贺祈对视一眼。
六皇子像是被霜打过的小茄子，蔫乎乎地应了。
最隐蔽的治病阶段已经畴昔了。宣和帝对一众出身王谢武将府邸的御前侍卫，也卸了防备和戒心。
宣和帝笑道：“贺校尉，朕叫你过来，是有一桩差事给你。小六整日在皇庄里，闷着无事。朕令他每日下午练习骑射，你骑**湛无双，便做一回小六的武师父。”
六皇子眼睛一亮，嘴角高低垂起，满面的高兴绝非作伪。
六皇子持续服侍宣和帝喝药，不到半晌，宣和帝便将一碗汤药都喝了下去。
六皇子立即张口恳求：“父皇，儿臣也想为父皇试药。”
……
宣和帝焉能不动容，看着六皇子的目光分外温和：“小六如此孝敬，朕心中非常欣喜。好，父皇也依你。”
他特地恳求父皇，让贺祈做本身的师父，就是为了想让贺祈放放水啊！
待汤药熬好了端来，裴皇后亲手端过药碗，先喝了一口。
宣和帝笑着点头，张口叮咛一声：“来人，宣贺校尉出去。”
“只是，宫中教骑射的武将，此次未曾伴驾随行……”
裴皇后柔声应道：“皇上龙体衰弱，臣妾恨不能以身代之。不过是试药罢了，皇上就依着臣妾吧！”
六皇子不敢不听，乖乖应下。
程锦容和杜提点一同上前，各自为宣和帝诊脉。诊脉后，师徒两人低声商讨半晌，重新开了药方。
宣和帝随口笑道：“这等小事，不敷挂齿。朕身边多的是善于骑射之人，为小六挑一个好师父便是。”
漂亮的小脸上，尽是渴念靠近。话语中，更是透暴露儿子对父亲的热诚孝心。
宣和帝目中暴露动容之色：“朕身边有试药之人，皇后不必如此。”
没等宣和帝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六皇子已笑着张口恳求：“父皇，儿臣想要贺校尉做儿臣的师父。”
喝完药，宣和帝精力尚可，不肯再睡，便令六皇子读书给本身解闷。
就拿大皇子来讲，能早早入朝听政领了差事，虽是庶出，却一向模糊压了嫡出的二皇子一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宣和帝的偏疼？
人在病中，最易动情。
程锦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内心冷静欣喜了一回。
程锦容守在一旁，闲着无事，冷静聆听。
要争储君之位，圣心圣意圣眷最首要。
宣和帝内心悄悄点头，口中淡淡道：“小六，你爱好读书，是件功德。浅显读书人，为的是科举功名利禄，要头吊颈锥刺股熬夜苦读。你身为皇子，读书是为了明理懂事，不必过分刻苦，免得伤了本身的身材。”
而六皇子，也是中宫嫡出，比起大皇子更有出身的上风。
裴皇后也抿唇笑了起来：“小六，你可别孤负你父皇的一片苦心，必然要刻苦用心练骑射才是。”
也别动手太狠了。
宣和帝的目光又温软了几分：“皇后这份情意，朕领受了。也罢，皇后想试药，朕依着皇后便是。”
皇子们和公侯后辈来往密切，也不是甚么希奇事。大皇子和贺袀是郎舅兼表兄弟，二皇子和裴璋也是远亲的表兄弟，干系密切来往频繁。
裴皇后细心扣问药方，程锦容恭声一一作答。
裴皇后笑着说道：“皇上所言极是。皇庄里有演武场，也有宝马良弓，小六是该多练一练骑射，于他的身材也大有好处。”
六皇子倒是没多想。他赋性纯善，对父亲的靠近是本性。谨慎翼翼地从裴皇后接过药碗，以汤勺舀起一勺汤药，吹了一吹，送到宣和帝口边。
贺祈如何能不肯，立即拱手笑应：“承蒙皇上不弃，末将情愿一试。”又对着六皇子笑道：“殿下现在欢畅，只怕练过几日，就要来向皇上告状，嫌末将过分严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