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贵妃眸光一闪,又笑着说道:“朝中有一众肱骨重臣,另有大皇子二皇子撑着,没甚么可忧心的。本宫这一颗心,可不就想着皇上了?”
我不肯负你,可我毕竟还是负了你的一腔密意。
宣和帝去皇庄看诊治病,已经是心照不宣的奥妙。郑皇贵妃当然不会猜不出来。便是宣和帝召裴皇后六皇子同业伴驾的真正启事,郑皇贵妃也猜出了一二。
“你父皇一向没立储君,可见情意不决。”
宫中的郑皇贵妃,也是一夜不得好眠。
郑皇贵妃也不是好惹的善茬,笑着瞥了魏贤妃一眼:“皇上离宫去皇庄,每次皆是本宫随行伴驾服侍衣食起居。此次本宫没去,内心惦记,也是不免。倒是贤妃,面色红润,气色颇佳,不见半点焦炙。”
说到底,立储才是最要紧的大事。
六皇子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母后不消担忧。我已经长大了,今后,我来庇护母后。”
魏贤妃以帕子掩嘴一笑:“有皇后娘娘伴驾,定能将皇上照顾得妥妥铛铛。依妾身看,皇贵妃也是多虑了。”
程望,我对不起你。
大皇子目光明灭,低声道:“让人持续暗中刺探,如有异动,立即命人给我送信。”
裴皇后也不是傻瓜,定会趁此良机邀宠。此消彼长,到当时,后宫岂不成了裴皇后的天下?
大皇子来了钟粹宫,陪着郑皇贵妃一同用午膳。午膳后,母子两人屏退宫人,暗里说话。
大皇子目中闪过寒意,轻哼一声:“二皇子娶了卫国公的嫡孙女为皇子妃,卫国公阿谁老狐狸,内心少不得公允一二。”
“反之,如有甚么不对,只怕锦容性命难保。也会连累到我们母子两人。”
裴皇后看着神采沉凝的六皇子,有些心疼。
魏贤妃被刺了一回,立即笑道:“五皇子和四皇子同龄,只差了几个月。皇上既未带他们前去,自有皇上的事理。”
隔日,郑皇贵妃面色蕉萃,不肯让人看出来,只很多敷了脂粉讳饰。
多年心结,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罢了,你岳父到底是边军里的大将军。你父皇为贺家留了颜面,你也别太虐待了贺氏。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便是。”
顾淑妃在宫中夙来低调少言,几近从不掺杂这些口舌纷争,略略低头,浅笑聆听罢了。
郑皇贵妃打了一番口舌官司,竟没占多少上风,内心愈发气闷。
其他的,便再也刺探不出来了。
“听闻,昨日你父皇一日未曾露面。杜提点和程锦容也不见踪迹。”
至于恩宠面子,那就一概全无了。
反观本身,不但没能从妻族这儿叨光,反倒被贺氏扳连。宣和帝直接下旨为他择了侧妃进门,虽未明言,却也是在斥责他为管束好内宅。
郑皇贵妃呼出一口闷气,点点头:“我在皇庄里安插了眼线。不过,她们几个不能近身服侍。只能刺探些动静罢了。”
母子之间最密切天然不过的行动,对六皇子而言,却极其希少。
谁也没提病症二字。不过,话里话外,该透出的意义也都透出来了。
她踌躇半晌,才伸脱手,悄悄抚了六皇子的头:“小六,你也别太担忧。锦容说她有掌控治好你父皇的病。再者,你父皇既然首肯,定是对她也有信心。”
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可亲娘在后宫是否得宠,直接关乎着他这个皇子在父皇眼中的分量,也关乎着朝臣们的态度。
生在天家,身为皇子,没有天真纯真的权力。
……
“此事,你本身清楚便可,不要奉告任何人。”
提起贺氏,大皇子满面倒霉,郑皇贵妃也是满心不喜:“要不是看在一双孙子孙女的份上,那里还容得她在内宅‘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