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贺祈吭声,郑氏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江家人也真是。戋戋小事,只是不测罢了,又不是成心为之。再者说了,你也落了马摔了内伤。他们如果是以事怪责你,你不必理睬。婶娘必然给你撑腰出气!”
谁敢说贺袀的不是,太夫人必然当场翻脸。谁敢动一动贺祈,那就是要太夫人的命!有如许的祖母,何愁养不出横行霸道的纨绔来?
他喜好骑射习武,不喜读书。郑氏为他讨情,免了他读书之苦。
十六岁的贺祈,尝到了懊悔莫及的痛苦和心伤。在世人的轻视鄙夷中,他冷静哑忍两年。在十八岁时,祖母病逝。平国公府,完整成了郑氏母子的天下。
他喜好宝马良驹,经常一掷令媛。郑氏从不禁止,库房里的银子他用多少有多少。还补助私房银子给他花用。
……真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账啊!
可在贺祈的眼里,霸道护短的太夫人,是心疼他的祖母,也是世上最在乎他的人。
……
……呵!
这么多年的心血公然没白搭!
太夫人对庶出的孙子们不错,对嫡孙就更加疼宠了。
……
子嗣多多益善。大儿媳命短,通房小妾们多生几个也是好的。二儿媳生了一子一女,另有一个庶子。
阿谁家将,因“误伤”主子“懊悔莫及”,当场挥刀他杀。
他能够握拳揍人,能够踹飞郑氏和贺袀母子两个。
十六岁那一年,他在军中的比武场上,和家将们挥刀比试。
世上最伤人的,是残暴的话语。
二房嫡孙贺袀,是太夫人的名誉和高傲。
这个目无长辈的混账东西!
长房嫡孙贺祈,更是太夫人的心头肉。
郑氏对他,也没了昔日的心疼和顾恤,慢条斯理地叮咛他搬出凌云阁:“凌云阁夙来是平国公世子的居处。现在圣旨已下,阿袀才是平国公世子。你还是早些搬出来才是。”
贺祈有些不耐地转头:“二婶娘走路不看路吗?就这么撞了我后背!换了别人,我早揍得他脑袋着花了!”
郑氏:“……”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面前这个虚假凶险暴虐的妇人捏死……只是,这么死,实在便宜了郑氏。
轮到儿子身上,太夫人又是另一等设法了。
太夫人哭笑不得:“三郎,你这是如何了?连着几天返来陪祖母吃晚餐,每次见面还行大礼……等等!你是不是肇事了?”
可纵使这么做了,又能如何?
年青的时候,太夫人是勋贵夫人圈里出了名的短长人物。早死的老平国公,只要两个嫡子,连个庶子庶女都没有。
贺祈:“……”
本日太夫人穿了正红洒金的袄裙,脸上敷着脂粉,右手的手指上戴着赤金戒指翡翠扳指宝石戒指,另有一个匀润通透的玉镯。
战至正酣血流利涌时,俄然头晕目炫双腿发麻。此中一个家将“收刀不及”,一刀伤中了他的面孔。
郑氏的伪善面孔,一装就是十几年。贺袀对他的“和睦”,也从无疏漏。就连父亲贺凛,都未生出狐疑。更遑论别人?
一个废人,当然不能被封世子。远在边关的平国公,主动上奏折,为侄儿请封世子。平国公世子之位,终究落在贺袀的身上。
就连宿世他伤了江六的腿,卫国公夫人婆媳两个登门来讨伐,郑氏也悍然护在他身前,不容卫国公婆媳唾骂他半个字。
他领着忠心于本身的亲兵侍卫分开都城,去了边关。
贺祈高大健壮,后背硬如铁板。郑氏鼻子又疼又酸,差点泪洒当场。
他打动易怒,建议脾气来不管不顾。老是郑氏为他清算残局,暗里里还常夸他英勇无双。
过往各种,在心头翻涌不休。
贺祈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