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永安侯夫人满心不快,瞥了永安侯一眼:“侯爷只阿璋一个嫡子,还是盼着阿璋有出息的好。”
宫中的裴皇后,也无从回绝。
程家是杏林世家,程方做着太病院副院使,程望在边军里任六品医官。可这些,对都城显赫新贵的裴家而言,委实不算甚么。
裴璋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永安侯哼了一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个黄毛丫头也哄不住!”
永安侯夫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罢了!锦容少年意气,一时率性,我还能和她计算不成。阿璋,你也别放在心上。得了闲空,多去程家看一看她。”
到底是为甚么?
爵位和家业,都是她儿子的。庶子们休想介入。
裴璋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声音紧绷:“母亲,容表妹为何俄然要回程家?”
裴璋:“……”
永安侯夫人忍不住替儿子回嘴:“阿璋幼年热血,对程锦容用情颇深。不免受程锦容影响。这些,我早就和侯爷说过。是侯爷对峙将阿璋完整瞒在鼓里。”
永安侯夫人被儿子看得内心发毛,挤出笑容柔声道:“阿璋,你如许看我做甚么?本日去程家,见到锦容了么?”
裴璋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永安侯夫人。
裴璋心中生疑,面上的神采却和缓下来:“我随口一问罢了,母亲何必起火。母亲待容表妹的好,我当然清楚。”
永安侯夫人松了口气。
天气渐暗。
话未说完,就被裴璋非常惨白的俊脸吓了一跳:“阿璋!你这是如何了?”
此中意味,不言自明。
他下认识地坦白了程锦容和他反目分裂之事,低低地嗯了一声。
攀亲之事,讲究门当户对。裴璋的老婆,理应是王谢闺秀。
“常日她最肯听你的话。我特地让人给你送了口信,让你去程家见一见她。她到底和你说了甚么?为何你这般愤怒不快?”
程锦容常日和顺好性子,几近从不动气,也极少和人闹红脸。本日程锦容冰冷断交,大异平常。
裴璋很共同地暴露笑容,看着永安侯夫人含笑的眉眼,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丝凉意。
母亲到底坦白了甚么奥妙?
他体味程锦容。
程锦容才貌出挑,论家世出身,倒是差了不止一筹。
顿了顿,如有所指地低声道:“还稀有日,锦容就及笄了,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龄。你姑父远在边关,为她筹划婚事的,定是程家人。你去程家,和程家兄弟多靠近一二。”
裴璋是永安侯嫡宗子,一旦结婚,就会请封世子。他的老婆,便是永安侯世子夫人。亦是裴家今后的宗妇。
“启禀夫人,公子返来了。”
永安侯表情不佳,推了宴请应酬,回了侯府。
裴家许出世子夫人之位,这门婚事,程望不成能不该。
戋戋一个程锦容,是生是死,也都在裴家掌控当中。
永安侯夫人笑着迎上前:“阿璋,你返来得倒是早。我觉得你会在程家吃了晚餐再返来……”
“阿璋本日去过程家了。返来以后,固然甚么也不肯说。不过,他神采间的寂然瞒不过我。定是和程锦容闹了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