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脾气和顺驯良,待奴婢也好的很。这么好的女子,如何就嫁了二皇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话一出口,顿觉不当。这岂不成了抱怨天子不肯放程锦容归家待嫁?
至于甘草,在晓得二皇子做了甚么过后,几近气炸了肺。
这话赵氏爱听。
程锦容闲着无事,权当消遣,开了几个箱子看了一回。
杜提点一走,程锦容就成了独一的天子太医。
不过,二皇子府被封,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再者,二皇子可爱可恼可爱,二皇子妃倒是无辜的。整日躺在床榻上,离不得她照顾。
赵氏立即改口:“今儿个是八月初二,仳离期另有整整旬日呢!你返来得倒是早。”
程锦容略一点头,拉着甘草进了院子,坐下细说。
赵氏眉头伸展,笑了起来:“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堂兄,都不肯结婚。锦宜一张口就说要考太病院,要找一个不介怀她当差做事的夫家。真是一个比一个让我忧愁。幸亏有你的婚事让我筹划,不然,我整日可要闲的发霉了。”
“蜜斯,奴婢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甘草明显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赵氏笑着叹了口气:“罢了,当娘的老是有操不尽的心。他们三个,定然是我宿世的借主。我这辈子是给他们还债来了。”
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珠宝金饰书画古玩……再有黄澄澄闪亮亮的千两黄金,嫁奁可谓丰富面子。
……
“……奴婢在二皇子府里待了近四个月。”甘草一脸忿忿:“那四个月里,二皇子倒是经常见儿子,去看二皇子妃的次数寥寥可数。”
自程锦容出宫遇刺后,每一次出宫,身边都稀有十个侍卫随行。
除了帝后犒赏的嫁奁,另有程方赵氏经心为程锦容筹办的嫁奁。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一间屋子。
紫苏内心也悄悄震惊,不过,她比甘草反应快多了,立即道:“罢了,不提绝望的事了。另有旬日,就是蜜斯结婚出嫁的大喜日子了。奴婢先陪蜜斯去看看嫁奁吧!”
这番话,半是自嘲半是打趣。
程方非常隔怀,哈哈大笑。
“二皇子日日在府里召歌姬舞姬,喝酒作乐。并且,二皇子脾气暴戾,动辄翻脸起火。有几个内侍被活活杖毙,另有两个歌姬也被乱棍打死了。要不是有御史弹劾,皇高低旨呵叱,还不知要冤死多少人。”
程方看着侄女,满心满眼的高傲:“锦容,你是我们程家最出众的后辈。便是你爹幼年时,也远不及你。大伯父也为你高傲。”
看来,宣和帝龙体固然衰弱式微,也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总还能再拖几年。
甘草一愣,下认识地张口道:“蜜斯,你刚才说话的模样猎奇特。”
程锦容也是满心高兴,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打了个转:“紫苏,你和甘草是甚么时候回府的?”
“对了,你的院子我已经清算洁净安妥了。嫁奁我也都备好了。嫁奁票据列了两份,一份你收着,另一份送去平国公府。”
程锦容神采冰冷,暗含杀意。竟让她生出了一丝陌生之感。
赵氏笑着嗯了一声,和程锦容联袂进府,一边笑道:“你大伯父和你大堂兄都去官署当差了。你二堂兄和锦宜去了惠民药堂。我待会儿就打发人送个口信给他们,让他们早晨都早些回府。”
赵氏这一番话,说得滑稽风趣。不过,细细想来,确切也有事理。后代都是父母宿世的债。
程锦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蜜斯!”满面欢乐的紫苏和甘草一同快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攥住程锦容的手:“蜜斯你可总算是返来了。”
程方顿时心领神会。
清欢院门前,有两道熟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