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父亲，也是天子。
和婉听话？
宣和帝口中“懂端方”的嬷嬷，是宫中的教养嬷嬷。这些嬷嬷们夙来严苛，现在又是奉旨前去，寿宁公主有的是苦头吃了。
“放心，朕已经命赵公公挑两个管束嬷嬷送去公主府了。让寿宁好生学一学端方，何为孝道。”
他会疼惜女儿，更会因寿宁公主的违逆不孝而心冷。
珞瑜恭声领命，退了出去。
“再代本宫传几句口谕。就说元思兰是奉旨去边关劝降鞑靼马队，于国朝于百姓都是一桩功德。等元思兰立下功绩，皇上毫不会薄待他。让她放心养身材，不必多虑多思。等她身材养好了，本宫就接她回宫。”
最后一句，说得何其刻毒无情！
裴皇后陪着宣和帝一同用午膳。
寿宁公主和二皇子离心反目，早在宣和帝料想当中。这也是宣和帝给二皇子的奖惩！
归正，以宣和帝的耳目，不成能不晓得此事。裴皇后不必去做这个恶人。
赵公公退下以后，过了半晌，裴皇后便来了。
裴皇后是寿宁公主的“亲娘”，确切不能袖手不管。
“……皇后娘娘心疼寿宁公主殿下，特地打发宫女送了补品，又好言欣喜公主殿下。不过，公主殿下怕是内心有些怨气，并未承情。当着宫女的面，就令人将娘娘犒赏之物都扔出了门外。”
二皇子妃走后，裴皇后叫来珞瑜：“你代本宫去一趟公主府，看望寿宁公主，多赏些补品。”
“传朕口谕。”宣和帝冷冷打断赵公公：“寿宁公主言行不端，从宫中挑两个懂端方的嬷嬷，送去公主府，教一教寿宁公主何为端方。她甚么时候学好了端方，甚么时候再进宫。如果学不好端方，今后也不必见朕了。”
天家无情，帝王无情。
现在，宣和帝的气头已颠末端，元思兰又去了边关，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不管如何，也该安抚寿宁公主一二。免得寿宁公主情感过激，做出甚么不面子或是猖獗的行动来。
珞瑜前去公主府，看望寿宁公主府，代传裴皇后的口谕。
这个寿宁公主，本来是宣和帝最爱好的长女。可惜被宠坏了，脑筋也不敷聪明。都到这等境地了，还不诚恳循分，这般折腾。
宣和帝脸上笑容全无，目光越来越冷。
赵公公恭声领命，内心为寿宁公主可惜地叹了一声。
裴皇后固然早有预感，听到这一幕还是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凤椅，咬牙怒道：“混账东西！”
寿宁公主的行动，已经能够归为违逆不孝了。
……
珞瑜灰头土脸地回椒房殿复命，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回。
寿宁公主虽未像对二皇子那般破口怒骂，却也没甚么感激打动，一向嘲笑个不断。没等珞瑜走，便让身边宫女将补品都“搬”出了门外。
散朝后，宣和帝回了保和殿歇下。
前一段光阴，宣和帝大怒未消。裴皇后也未打发人去看过寿宁公主。
程锦容所料半点不差。
这下好了，将宣和帝最后一点心软也折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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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赐，不能辞。
用“搬”，当然是美化过的词汇。实在是当着珞瑜的面扔了出去。
一个内侍悄步走到赵公公身边，低声私语数句。赵公公略一点头，待宣和帝缓过劲来，才上前低声禀报。
裴皇后将心头肝火压下，点了点头：“放心，本宫晓得轻重。”
宣和帝嗯了一声，似随口问道：“寿宁是何反应？”
裴皇后目光微微一暗，扯着嘴角应道：“还算和婉听话。”
宣和帝神采淡淡地瞥了裴皇后一眼，忽地问道：“皇后本日打发人去看寿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