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玩弄了裴璋一回，乐不成支地笑了起来。
再早熟，六皇子也只是十岁罢了。在十六岁的裴璋眼中，六皇子就是个孩童罢了。
正面赶上了，谁也没有让步的筹算。
六皇子当真地想了半晌说道：“程表姐只比我大了五岁。就算我喜好她，又有甚么不成以？”
这一顷刻，裴璋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甚么滋味。百般思路万般滋味，化为无声的轻叹。
六皇子猎奇地看看裴璋，又看看贺祈：“你就是贺袀的三弟？”
越是幼年，越不乐意被人当作孩子。六皇子也是如此。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门外。
看看六皇子的春秋，遐想到程锦容不为人道的隐蔽出身，贺祈刹时了然。
六皇子伸展眉头，笑得愉悦：“说来奇特，我和程表姐似天生投缘，一见就心生欢乐。我也盼着今后能再见程表姐。”
裴璋：“……”
骏马的踢踏声由远及近而来。
御前侍卫，是天子的近身侍卫。皆是身家明净技艺出众的勋贵后辈。
裴璋心有所属之事，上书房里的皇子和伴读们都心中稀有。偶尔也有人以此事谈笑。六皇子听过几次，也猜到一些端倪。
六皇子少年心性，被哄得满心愉悦。还要摆出谦逊的君子风采：“那里那里。人间出众少年比比皆是，聪明者更不知凡几。我只是占了身份的便宜，才会得几位太傅喜爱夸奖罢了。没想到，竟连贺三公子也有所耳闻。”
贺祈笑道：“何止有所耳闻，早已是如雷贯耳了。只可惜，我未被选为伴读，无缘和殿下经常相见靠近。真是平生第一大憾事！”
世人一起笑了起来。
贺祈正色说道：“应当惭愧脸红的是我才对。殿下比我小了五岁，仍然勤奋勤奋。我徒有纨绔申明，一事无成，实在无颜靠近殿下。”
永安侯夫人被裴璋敞亮近乎锋利的目光盯着，内心也有些微不安闲。清了清嗓子，温声说道：“阿璋，殿下来也来了，贺礼也送了。你还是快些送殿下回宫吧！”
贺祈略一挑眉，笑道：“除了六皇子殿下，大楚朝那里另有这般漂亮出众又聪明无双的少年？”
六皇子被夸得红了脸，连连摆手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实在惭愧脸红。”
裴璋眉头动了动，瞥了大言不惭的贺祈一眼，呵呵一笑：“巧的很，我也成心插手御前侍卫的比试。”
裴璋：“……”
六皇子有些不舍。不过，他从不是率性妄为的脾气。本日偷溜出宫，已是他平生可贵的胆小调皮了。
可不是么？
裴璋右眼跳了一跳，内心忽地有些不妙的预感，转头看了畴昔。
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常常在天子面前露脸，好处不必多说。每年的御前侍卫大选，也成了勋贵后辈们晋身的最好路子。
“是。”贺祈冲六皇子拱手施礼：“贺祈见过六皇子殿下。”
裴璋终究收回目光：“好，我这就送殿下回宫。”然后，低声对六皇子说道：“殿下该回了。”
这明显是打趣谈笑了。
当年贺袀也是从御前侍卫做起，不到一年，便做了校尉。
……
“是啊！殿下万金之体，不成有闪失。”平国公太夫人也张口道。
六皇子一愣，很快笑了起来：“我们之前从未见过。你如何猜到我是六皇子？”
只见十几匹骏马奔驰而来。
六皇子低声笑道：“裴表哥，有件事真是奇特。在本日之前，我从未见过程表姐。本日一见，不知为何，我打从心底就想和她靠近说话。”
裴璋满腹苦衷，闻谈笑了笑，随口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胡说。如果让外人闻声了，怕是觉得你情窦初开方慕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