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略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也不知如何回事，总觉疲累。本日回府歇上一日，也就该好了。”
……
短短数日，程锦容申明鹊起。
……
“等锦容及笄礼一过，便写信给你姑父提亲。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只月余工夫。等定下婚事，婚期也定得早些。来岁就将媳妇给你娶进门。”
本日在上书房里讲课的是钱太傅。
一个时候后。
裴璋如何俄然这般情急？
可听到儿子一口一个“非容表妹不娶”，身为亲娘，内心痛快才是怪事！
“表哥，”六皇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母后表情阴霾，极少展颜。提启程表姐的时候，母后便会展颜浅笑。我想让母后欢畅一回。”
裴璋立即推让：“些许不适，无需太医看诊。传出去，反被人讽刺我小题大做了。”
之前来看诊的，以青年男人居多。
“二皇子殿下，”裴璋向钱太傅乞假后，特地和二皇子说了一声：“我本日身子不适，乞假一日。”
裴璋来时表情晦涩，走时行动轻巧。
永安侯略有些骇怪，目光掠过裴璋的面孔：“你真的想娶锦容为妻？”
程景安忙里偷闲，转头看了程锦容一眼，然后唏嘘：“容堂妹在药堂坐诊还没到半个月，已经申明鹊起。瞧瞧列队领号牌的，比大哥你这儿还多。”
刀剑无眼，领兵兵戈，受伤是常有之事。在疆场上丢了性命，比比皆是。武将勋贵后辈，多是十六七岁结婚生子。有了子嗣以后，才会上阵领兵。
另有阿谁混账贺三！竟敢觊觎容表妹！令他痛心又难过的是，容表妹对贺祈并无架空。乃至过分的驯良亲热……
“对了，殿下本日如何俄然提起容表妹？”
门口领号牌之处忽地一阵骚动。
父亲很快写信为他提亲。等姑父应下婚事，他和容表妹就是未婚伉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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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璋抬眼，和永安侯的目光对视：“父亲，这平生，我非容表妹不娶。”
程景宏：“……”
永安侯夫人一听这话，内心很有些气闷。
说来也是奇特。父亲对二皇子格外看重，对嫡出的六皇子却并不靠近。都是远亲的外甥，父亲为何对六皇子分外冷酷？
裴皇后的手中，为何会有容表妹的画像？
提启程锦容，裴璋目光一柔：“容表妹在裴家住了十三年。数日前才回程家。这个月二十，就是她的及笄礼。”
不知为甚么，短短数日内，容表妹对他的态度突然冷酷冷淡。不再和顺可儿，更没了昔日的含情脉脉。
一个蓝衣锦袍少年，伸手从管事手中接过号牌。
二皇子随口道：“拿我的帖子去太病院，请个太医给你看诊。”
裴璋悄悄感慨，目光掠过六皇子漂亮的面孔。
一众皇子中，六皇子是出了名的暖和好脾气，笑着说道：“表哥快免礼。”
二皇子也未勉强，拍了拍裴璋的肩膀，叮咛他好生歇息。
……
二皇子目光一扫，笑着打趣：“昔日你身材最是结实。迩来是如何了？俄然娇弱起来了？”
然后，又低语数句：“……到时候表哥帮我讳饰一二。”
而现在，大多是慕名而来的病患。
裴璋的眼中闪出一丝高兴的光芒：“多谢父亲母亲。”
裴璋走出上书房，劈面碰到了六皇子。
钱太傅已年过六旬，发须皆白，穿戴三品文官的官服，一派饱学大儒的气度风采。
大皇子三年前入朝听政，又领了兵部的差事。现在，在上书房里读书的，是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及一众皇子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