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兰表哥,”寿宁公主停下脚步:“你如何会在这儿?”
石桌上放着棋子,石凳上坐着一个俊美的青年男人。青年男人手执棋子,悄悄落在石桌的棋盘上。
这座假山里有个宽广的浮泛,内里设了石桌石凳,冬暖夏凉。也是寿宁公主常来之处。
我先放过你这一回。今后,我必会要你都雅!
表情暗淡的寿宁公主,甚么花草树木假山流水都看不出来,闷闷地一向前行。直至到了一处假山旁,才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若真的孝敬皇后娘娘,就该顺着娘娘的情意,让娘娘早些歇下。而不是以孝敬为名,实则言语相逼。”
寿宁公主神采间的防备尽去,看着元思兰的目光温和了很多。她伸脱手,一同清算棋子。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了一颗棋子上。
这几日,两位太医接连被赏,很有些受宠若惊,忙跪谢恩情,然后退了出去。
裴皇后有些惊奇:“寿宁,你最喜热烈,去宫宴上便可。本宫身边有锦容在,不消你操心。”
但是,元思兰这般浅笑着看着她,令她心头如小鹿乱闯,回绝的话语底子说不出口。
听到脚步声,青年男人有些讶然,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冲寿宁公主微微一笑:“本来是元乔表妹。”
短短半晌,寿宁公主心机百转千回。终究点了点头:“也好。”
……
寿宁公主坐下后,定睛一看,才发明棋盘上的吵嘴两色棋子,各已走了数子。再看元思兰,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竟是左手和右部下棋。
裴皇后闭上双目,嗯了一声。
程锦容淡淡道:“微臣是医官,陪在娘娘身侧,能随时照顾娘娘凤体。公主殿下尊荣之躯,何必放低身材,和微臣在这儿较量。传出去,世人只会嘲笑公主殿下气度狭小容不得人。”
元思兰既是鞑靼太子,也是宣和帝远亲的外甥,主动前来大楚为质子,单身住进宫中。宫中天然无人会怠慢他,却也没甚么人会主动和他靠近。
寿宁公主忿忿地退了出去。
元思兰也不催促,就这么含笑凝睇着寿宁公主。
裴皇后心浮气躁,气味短促不稳。
寿宁公主:“……”
程锦容!
寿宁公主委曲地红了眼眶:“女儿想照顾伴随母后,母后不允。反倒让一个外人留在身边!女儿内心不平!”
程锦容守在裴皇后身边,不时柔声低语安抚。
……
程锦容一惊,立即轻拍裴皇后的后背,待裴皇后气顺了,再扶着裴皇后躺下。连续串的行动完成后,程锦容才看向寿宁公主。
少女大多心软。
二皇子大要和元思兰走动,内心却不时防备防备。大皇子四皇子对元思兰更是敬而远之。
寿宁公主还是没走。
竟是鞑靼太子元思兰。
裴皇后的身材根柢再好,也禁不住十余年的忧思成疾寝食难安。用孱羸两字描述毫不为过。经心保养,也是个耐久的过程,不是朝夕可就之事。
寿宁公主被裴皇后突如其来的模样吓了一跳,正心虚不已,听到程锦容这番话,没甚么底气地辩驳:“我甚么时候逼母后了?”
寿宁公主头也不回的叮咛:“你们几个,就在这儿守着,没我的叮咛,谁都不准出去。”
诊脉后,周太医恭声禀报:“皇后娘娘凤体衰弱,需求渐渐将养。这半日疲惫过分,多歇一歇便可。”
寿宁公主略略俯身,进了假山,短短几步路,绕了两个弯。然后,面前霍然敞亮,暴露中空的石室。
阳光自顶上洒落,石室里既敞亮又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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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公主气愤之下,也没了再去宫宴的兴趣,干脆出了椒房殿。绷着一张俏脸去了御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