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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提点守口如瓶,口风极紧。
能够想见,这一个多时候里,宣和帝受了多少折磨。
浅显百姓也就罢了。天子龙体,岂能容半点毁伤?
这一折腾,就是两个多时候。
他原觉得贺祈打动易怒,定会出错,说不定很快就会丢了差事。没曾想,贺祈当值竟也非常谨慎。
宣和帝病发时的模样,只要几个近身内侍和杜提点亲目睹过。几年前有一个内侍口风不紧,偶尔流露了一两句。不出两日,这个内侍就不见了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宣和帝身上的金针尚未取下,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的盗汗渗入了龙袍,身下的被褥也有了汗水的印记。
大楚历朝天子,都寿元不长。能活过四十岁,已算高寿。宣和帝本年三十有六,宿疾也有十年了。照此景象下去,宿疾发作更加频繁,针灸和止痛的汤药的功效也在垂垂减退。
进宫当值前,永安侯曾提点过他:“在皇上身边当值,要慎之又慎。皇上生性多疑,喜怒无常。眼睛能够看,耳朵能够听,却不能主动密查任何事。不然,必会遭来皇上狐疑猜忌。”
赵公公开门后,杜提点拎着药箱敏捷进了寝室。
这一刻,宣和帝和天底下统统被病痛折磨的病患并无分歧。
至此以后,近身服侍的内侍们愈发提了几分谨慎,哪怕是常日暗里说话,也绝口不提天子病症。
宣和帝含混地应了一声,闭上龙目,不知何时,才昏昏睡去。
时候一点一滴地流逝,困意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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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针灸也好,止痛也罢,都只是治本不治本的体例。宣和帝从十年前开端病症发作。本来一年只发个两三回,这几年,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多。上一次宿疾发作,是半个月前。
赵公公熬好了药,端了过来。杜提点亲身服侍宣和帝喝汤药。
杜提点坐在床榻边,守着宣和帝。内侍们也不得安逸,一同守在中间。门外的御前侍卫们,也一样一夜不成眠。
宣和帝到底是何宿疾?
敞亮颀长的金针,很快刺入龙体。
对着宣和帝,也不宜早早提及此事。
宣和帝的呼痛声渐弱。
此事贰心中稀有便可,毫不能流露半点口风。
仍然疼痛非常,不过,总算不至于没法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