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偶然去看郑皇贵妃,叫来杜提点,扣问裴皇后的病症。
换了是嫔妃们抱病,宣和帝打发人来问上一声,就算圣眷稠密了。
裴皇后满身又是一颤,积存在心头多年的自责惭愧羞惭,在程锦容的和顺安抚中悄悄散去。
“娘娘没事就好。”郑皇贵妃面上暴露豁然欢乐之色,立即叮咛人传令:“来人,去处贺校尉和裴校尉传个口信,就说娘娘已经醒了,没甚么大碍。请皇上放心。”
这个裴皇后,整日病恹恹。可病来病去这么多年,如何也不死。紧紧占着中宫皇后的位置!
这些年受过的折磨和痛苦,被困宫中有力挣扎的绝望,有对丈夫和女儿的思念惭愧……尽数涌上心头,仿佛要将脆弱无助的她撕碎扯破。
角落处的菘蓝倒是看到了母女相对垂泪的一幕,迟疑半晌,正想上前,程锦容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
程锦容转转头,从袖中取出洁净的丝帕,为裴皇后擦拭脸上的泪水。渐渐地,一点一点地擦洁净。
程锦容眼中的泪水,也悄悄滑出眼角,滴落在裴皇后的脸侧。
寿宁公主也道:“是啊,六弟。母后已经睡下,我们此时出来,岂不是惊扰了母后。”
杜提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
杜提点拱手恭声应道:“请两位皇子殿下寿宁公主殿下放心。皇后娘娘一时情感狠恶,气血攻心,这才昏倒畴昔,并无大碍。微臣和程女医施针抢救后,皇后娘娘刚才已醒了过来。只是衰弱有力,很快又睡着了。”
郑皇贵妃和一众妃嫔,也齐齐看了过来。
寿宁公主也吃紧问道:“母后没事吧!”
金銮殿里散了朝,宣和帝直接摆驾椒房殿。
过了半晌,裴皇后便闭上双眸,沉甜睡着了。
锦容……
菘蓝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被一个眼神吓退。此时现在,她竟没有了迈步上前的勇气。
没有大碍就好。
程锦容坐在凤塌边,一手扯过被褥,为裴皇后盖上。另一只手和裴皇后握着,掩在了被褥下。
永安侯夫民气惊胆战半日,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少年赤子之心,对裴皇后的一腔渴念和忧心牵挂,都透露在了脸上。
嫔妃们此时内心不由得悄悄光荣。幸亏她们都还在椒房殿里“伺疾”。不然,宣和帝一来,不见她们的踪迹,定会起火。
一个宫女领命退下。
那一眼,令菘蓝心中生寒。
裴皇后是宣和帝嫡妻,是中宫皇后,常日里虽无宠,宣和帝待裴皇后还是分歧的。
杜提点和另两位医官皆背对着床榻,菘蓝站到了角落处。
凤塌边,唯有程锦容一小我。
杜提点目光掠过程锦容平静的面孔,内心悄悄点头。
二皇子和寿宁公主很较着的松了口气。
没等杜提点直言劝止,二皇子已瞪了畴昔:“别混闹!等母后睡醒了,我们再出来也不迟。”
六皇子欢乐地说道:“母后没事就好。”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拭眼角。很快便将眼睛揉红了。
六皇子低着头不吭声,内心却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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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必多虑多思,闭上眼睡上半晌。微臣会一向守着娘娘。”
裴皇后终究不哭了,怔怔地看着神采果断的程锦容。
杜提点一出寝室,幼年的六皇子第一个冲了过来:“杜提点,母后醒了吗?”
待裴皇后睡熟了,程锦容才悄悄抽回击。然后起家走到杜提点的身边。
之前为了和亲一事闹腾了一场,二皇子和寿宁公主对裴皇后心生隔阂,有了怨气。他和兄长姐姐之间,也似隔了一层,冷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