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来,新朝廷焦头烂额,传国玉玺碎了,神官印玺也失落了,景相曾献一策,建议新帝直接下旨命鄂族兵马助朝廷平叛。鄂族四州乃大图国土,即便旨意上不见神官大印,谅鄂族兵马也不敢抗旨,毕竟国难当头,不救岂不有失忠义?新帝觉得此话有理,哪知刚要下旨,玺碎的风声便泄漏了,新皇即位名不正言不顺,鄂族兵马天然不认圣旨。
谁也说不清姬公主与驸马爷何时到的甘州,两人使了阴损手腕,施蛊毒降住了甘州数路豪强和处所官吏,顽抗者无不惨遭搏斗,就如同本日刺史府中的景象……
景相率先表态愿献相府全数存粮,百官附议,但是,群臣此举并未换来新帝的转意转意,反而只换得一声嘲笑。
坡下无人,但身后有箭声追至,小将头也不回,尽管向前,兔子似的这儿蹿一下,那儿蹿一下,流箭追着他的脚后跟儿,扎进他的腹旁颈侧,他眼望着火线,一步不断。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密旨递了畴昔。
这天,立政殿的殿门一关就是一日,傍晚时分,朝霞照在大殿的门脚上时,殿门从内里翻开了。
“出兵吧!”步惜欢道,今早随棺木一同送来的另有大图朝廷列举的军器粮草的账目,上头盖了天子信玺,今儿朝中已议定此事了,旨意都已备好了。
新帝嘲笑道:“怕不是等南兴雄师到了,朕和尔等已被叛军戕杀于这金銮殿上了。”
建安郡主府赐匾之日,都城百姓引觉得奇,贩子中不乏群情之声,无不猎奇这位郡主甚么来头,但姚蕙青深居简出,自从入了府,就没出去过。她被囚禁在都督府多年,初到汴都,风土情面、身份表情皆需调适,暮青便未前去打搅,本想给姚蕙青一些私家空间和时候,先由香儿陪着,让她们主仆先诉诉这些年来的事,待过些日子再去看她,不料没过几日,火线俄然传来了军情急奏!
身后杀声逼近,小将一咬牙,滑下山坡之时,抬手向望楼方向射去,一支响哨窜出,光如疾电,啸声如雷!
新帝却苦衷重重,问道:“开陵启棺,岂不滋扰先帝之灵?且朕听闻镇国郡主验尸之法非常不道,若先帝的尸体有损,朕岂不愧对先帝,愧对祖宗?”
百官留在宣政殿上,望着空空的御座,骂言犹在耳畔,却没人当真。
乌雅阿吉出了大堂,迎着曙光迈出了官署,“走!出兵!”
但此事遭到了太傅云正的狠恶反对,云家出帝师,历代皆以复国兴邦为己任,割让城池,丧权辱国,岂能忍?云正怒骂此乃卖国之策,任景相苦口婆心肠劝其先破当下困局,始终难入其耳。
百官称棺木应已运抵南兴,信赖南兴不日便可出兵来救,此前应死守京畿,毫不成自削兵防。
不料次日早朝,新帝一上殿,百官就大惊失容!
中午后,新帝服丧袍,徒步出宫,行至城门,向南兴雄师奉上六玺,乌雅阿吉代朝廷受降——大图,亡。
新帝道:“传国玉玺不是朕摔碎的,是先帝为之,大图早亡了,朕苦苦撑了一年,列祖列宗不会见怪于朕,即便朕要担后代骂名,这骂名也有尔等一份。朕在圣旨上未罪处所官吏囤积施助仓粮,摈除流民,致五州饿殍遍野,百姓流浪失所,亦未罪尔等贪恐怕死,先置钦州之难于不顾,后置京畿之危于不睬,但大图百姓、钦州军民怕是会世世代代都记取!朕私心给大图朝廷留的最后一点儿脸面,终究留不留得住,很难说。”
新帝悲忿难平,却又拧不过众意,只怪皇位俄然从天而降,本身的根底如浮萍普通,只能任由这些老臣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