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爱好不轻易喘上气来，把话再说一遍，未说完便听啪地一声，桌上拍来一物。他一怔，低头一瞧，见竟是张银票，上盖城中永盛钱庄的印章，面额足有五百两！
他面皮薄？
少年闻言点头，一张身份文牒递了畴昔。
王重喜一怔，面色有些奇特，少于五十？他数过？
此举触怒了西北军副将鲁大，他前几日偷跑去赌坊，返来挨了顾老将军的军棍，本该在床上养着，却叫人把他抬出来，趴着批示部下兵勇跟内廷寺人们干架，职方司衙门口日日有热烈看。
内廷为帝王选妃，每年八月征收捐税时由朝廷顺道将官方适龄女子登记造册，三年一选。年年逢八前，官方嫁女忙，此民风古来有之，却因当今圣上好男风，已改做“年年逢八前，官方娶媳忙”。家有漂亮儿郎的，大多早早订婚，却还是有因生得俊美，被美人司强征回汴河，送入行宫的。
本无斗芳意，还是冠群芳。若非此处是美人司，当真要叫人想起此话来。
“另有双胸、腋下、会门……”
王重喜也不奇特少年的银子那里来的，他既穿得起江南织造的素锦，便是家中有些家底的，只衣衫旧了，应是家道中落。但如许的人家，家中有些最后的家底儿也普通。
这少年……名叫周二蛋？
“公子既有侍君之意，那便随咱家来吧。”王重喜笑着将少年引入明堂，转头冲身后一众监侍使了个眼色――看着点儿！这等美色，进了此处，就别想走了！
进了房中，有小寺人贯入，掌灯、看茶、执尺，有条不紊。
见很多了，不希奇。
“公子，咱家方才说过了，验身自有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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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喜目光一亮，好嗓音！雨后风过竹林般的浊音，当真不负这一身清卓气！至于少年自荐入宫的话，他倒反应平平。这美人司里的男色虽有抢来的，却也有很多奉上门来的。
本有大志报国志，现在强做帝王宠。官方有怨不敢言，美人司行事却更加张狂。现在五胡叩边，西北战事狠恶，边关三十万将士戍守国门抗击胡虏，内廷寺人们却日日在兵曹职方司衙门口流连，看阅那些前来应征的儿郎，发明有俊美的，马上强抢了去，囚进美人司。
少年只望他一眼，话简练，“自荐入宫。”
这日一早，鲁大又被抬出来，身后带着的兵勇一个赛一个的健壮细弱，有的瞧起来还眉眼鄙陋。这些男人都是他昨夜里挑出来的，粗话荤话花腔最多，包管辱得那群寺人恨不得回娘胎里再生一回。
当今圣上好男风，美人司设立之初曾遭朝堂狠恶反对，轰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出面，罚帝罪己，罪己诏昭告天下那日，帝驾却启程来了汴河行宫。那一起浩浩大荡令罪己诏成了笑话，太皇太后生生被气病了很多光阴，自那今后便缠绵病榻，对圣上的管束渐显力不从心了。
少年被领着过了明堂，穿庭出院，便见一处暗房，应是验身之处了。
他瞧了眼桌上银子，验身一关是必查的，美人司里不必学宫中端方，亦不必学侍君之事，只验身一事需细查。
此色非等闲！
美人司设在汴河，大兴只此一司，却折尽天下俊美儿郎。
“另有哪些？”
美人司里，来了个少年公子，轰动了司监。
少年在一众寺人崩溃的眼神内里色不改，是量过，也数过，验尸的时候。
“既如此，那便依公子吧，咱家向来好说话。”王重喜一笑，将银票支出怀中，收好后抬眼问道，“公子的身份文牒给咱家瞧瞧？总要造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