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只觉西风吼怒,黄沙过眼,呛得呼吸都屏住,马却在奔驰,颠得人坐不稳。她一心想要坐稳,紧拉马缰,腰背挺直,一抬眼却见比武台就在火线,斯须间便要撞上去!
元修被他气笑了,骄阳当头,男人肤色如麦,脸颊莫名有些红晕,那威武不凡的战神情度顷刻散去三分,他看了暮青一眼道:“今后离他们远些,免得教坏了你。”
“没把胡人杀退前是不会动我们的,动了我们,谁守边关?”鲁大哼哼了一声。
“是!在大将军府中等待。”
元修闻言回身道:“好,晓得了。”
元修回身一脚踹了畴昔,笑骂:“闭嘴吧你!”
元修这才上了马,一夹马腹便要驰出校场,校场外忽来马蹄声,刚驰进校场便一声长报!
元修又对鲁大道:“她新学了骑马,还没谙练,离中午另有些时候,你带她去比武场上练练!”
“大将军!”顾乾在身后急唤。
三道圣旨,两道嘉赏,一道封将!
“今儿周二蛋封将,我留了她在府中用饭,中午热烈热烈,教员也来吧!那些事,今后!”元修没返来,人在书房外,说话间已大步流星,去得远了。
众将抬眼,元修面色一敛,那人是他的亲兵,莫非有关外军报?
“报――”
“另有腰力,骑马没腰力可骑不久,别说千里百里,就是十里都能让你的腰累散了架!不想今后吃这苦头,便多练练腰!”元修又道,风俗性拍了拍她。
元修在前,领着鲁大和暮青跪下接旨,听那宫人嗓音锋利,一开口声音便传出老远。
元修却在掌着马缰的间隙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那暴露的脖颈细致乌黑,弯月一弧,为那清卓脊背添了温和。校场的风漫天黄土气,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青竹香,似一目睹那江南碧色,于这黄沙漫漫的西北生了海市蜃楼。
这一拍,暮青一僵,元修又皱了眉,“你小子,如何哪儿都细?这身子也太薄弱了些。”
元修眸底暴露些迷惑,回过神来时已纵马在校场驰了几圈,而身前少年从方才的不得章法已渐渐有了些体味,不再那般紧绷,姿式从背面瞧着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暮青脊背不由绷直,尽量让全部心神都放在骑顿时。
她神采不太都雅,眸光格外清冷,今后一退,道:“末将比不上大将军,末将家中费事,一顿没几碗饭吃,长不高,长不壮。”
“教员是感觉圣上对周二蛋的封赏太重了?”元修挑眉一笑。
这三道圣旨,三重圣意,圣上已非昔日幼帝,即使这些年看似怪诞不经,实则胸有城府。
直到交代完,他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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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一向未回身,语气几分疏淡,几分冷硬。
不待暮青答话,他便对门口的亲兵道:“把今儿中午没事的都叫来,让厨房多做些好菜!奉告厨房,上大肉菜!英睿将军正长身子,吃不饱长不高长不壮!”
老熊哈哈一笑,“周军侯才十六,没娶媳妇的人脸皮薄,你说这个太不刻薄了!”
刘黑子愣住,还两碗呢,军侯饭量小,一顿就一碗。但面对元修,他不敢回话,这话便咽在了肚子里。
一番酬酢推拒,元修便再未挽留,望了身边亲兵一眼,那亲兵便下去了,半晌后返来,三块百两重的金锭子赐给那宫人,那宫人笑眯眯接了,谢过元修后便带着人分开了。
那将领嗷地一声,抱着屁股跳去老远,转头哈哈地笑。
暮青顿时试着调剂,但马驰得太快,颠簸太剧,她底子就坐不稳,调剂姿式谈何轻易?
往外走时,他转头对暮青笑道:“你就别归去了,中午留在府里吃顿饭!算是给你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