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刚下过雨,朝晨晴和了未几时,便又飘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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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怕是你狠心杀了你家婆娘,又怕担性命官司,便将她挂去房梁,故作吊死的吧?”屋里有人哼了一声,跟在族公、村长等人背面出来,穿一身粗缎袍子,满面油光。
人间只道君子如竹,未曾想,人间竟有女子有此风韵。
“短长么……唉!”白叟叹了口气,笑容淡了淡,“是短长,可毕竟是个不幸女子。”
“不幸哪!生在暮家,是她命不好。”白叟转头,远了望向县城的方向,调子悠远,似在报告一个故事,“我朝啊,仵作乃贱役。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整日看验那些枯骨烂肠的,身上沾着死人气,走在街上狗闻见了都要叫两声。朱紫们感觉倒霉,自不肯为。自古仵作这一行,便是由贱民担负的。暮老虽是县衙仵作,官职在身,却在贱籍。暮女人生在暮家,天然也落在贱籍。这倒也罢了,她娘还是个官奴。”
“也并非官差。女子终是不能为官的,暮女人未曾在县衙奉职,只是验尸手腕非常高超,知县大人允她随父出入义庄公衙,暮老不在城中之时,若发结案子,便由她看验。”
你们没看错,新文是古言。
古水县,赵家村。
只是世人不明白――为甚么?
屋里屋外听闻此言,都静了静。
“你冤枉?赵大宝,昨儿夜里街坊邻里都闻声你和你家婆娘吵嘴了,你家婆娘吵嚷得短长,你还嚷着要打杀了她。后半夜她便吊死在了房梁上,此事也忒刚巧。”
还是是爽文。
妞儿们,一别七个月。
赵屠子很有面子地咳了一声,这才提大声音道:“赵家婆娘脖子上的绳索套得死紧,如何也取不下来!此人如果自个儿吊死的,绳套大小天然要容得下脑袋钻出来。可赵大宝家的婆娘,绳套死死缠在脖子上,取都取不下来!试问,身后取不下来,生前她又是如何套出来的?这清楚就是有人将其勒死,再吊去房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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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颜?有多好?比村里阿秀姐还要好吗?”小童猎奇问。
暮青点头,抬脚走进院中,人进了屋,院中留下淡淡药香。屋外小童闻着风中药香,昂首看爷爷,童真的眼中有些不解,不是说仵作身上都有一股子不太好闻的枯骨烂肠的味道吗?如何这暮女人身上倒闻不出?
白叟重重叹了口气,“暮女人生下来,她娘便咽了气,算命先生批她命硬,县城里的奶娘都怕被她克着,不肯豢养她。暮老请不着奶娘,又不忍女儿饿死,便来我们村里买了两只下奶的母羊,又当爹又当娘地把她拉扯成人。因算命先生说她身上煞气重,唯有与死人一起才养得活,暮老便求了知县大人,三岁便将她带在身边出入城里停尸的义庄,将一身验尸的本领都传了她。说来也奇,自打暮老带着女儿去义庄,我们县里凡是出结案子,没有破不了的!这案子破很多了,知县大人的官声天然就高了,这些年来我们这儿的知县,没有不升官的!县城里的人都说,这位暮女人煞气重,许是阴司判官转世,虽惧她惧得很,倒也敬得很。连知县大人都由着她出入公衙,仿佛便是衙门里的女仵作。”
“可不是?她娘那一族啊,传闻本来风景着,在盛京都是世家望族。可惜朝中争斗,十八年前获了罪,族中男人皆被正法,女子发完工官奴。她娘被发来古水县,当时的知县大人瞧中了,欲纳之为妾,府中大夫人不容,她娘也不肯,便求嫁给了暮老。堂堂官家令媛,最后嫁了个仵作,唉!也是不幸人。偏天不佑不幸人,她刚嫁人没两年,便因难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