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点了点头,“他如何了?”
“你个要死的小蹄子,你把我家柱子给拐带到哪儿去了?去趟县城就不落屋,可把我给急死了。”
她搬开墙根儿处的瓦罐,用一根硬柴火用力儿地刨着土。
入得村东头,她没有让驴车停下来,更没有理睬门路两边指指导点的村民,直接驶到了桥凼头那几间茅草屋。本来觉得三婶娘这会儿应当是下地去了,没曾想她刚从驴车上跳下来,就见她红着眼睛巴巴地坐在陈旧的门槛儿上,见到她时眼神儿有些苍茫。
那感受,就仿佛亲生儿子被人欺负了的妈,过不得了。
“婶娘——”
不管了,先拿了东西再做计算。
耳朵被她狂轰滥炸着阿谁贱人的好,夏初七心下烦躁。
大抵她神采过分狰狞,郑二宝斜斜瞄了过来。
“草儿,你可别坑了柱子啊。他是个命苦的孩子,先头我就盼着你两个能过得好,生个一男半女平安然安的,也就了去了他娘的心愿。可现在……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他死去的娘交代啊……”
内里却没有她包叙老虎的破布包……
她闻声了耳鸣的声音,面色唰地灰白,不太敢信赖这成果。
若说在这个陌生的世道,另有谁能让夏初七撂不开手,那就只剩下这脑筋不灵光的傻子了。.
但她不便利与三婶娘解释些甚么,又怕等久了生出更多事端来,便拍拍她胳膊安抚。
叙老虎不翼而飞了,她拿甚么去包管?
“就你美?”初七没好气儿。
郑二宝说得随性儿,夏初七内心头却一向在透冷风。
郑二宝纳了一闷,才恍然大悟,“你说马号里关着的阿谁傻子呀?”
“阿娇,走快点,我刚想到另有急事要办。”
叙老虎到底去哪儿了?
很明显,赵樽未寻得叙老虎,这才使贱招抓了傻子去,想逼她交出东西来。
老十九又在公开里给她使了多少绊子?
“楚七你听人说了吗?县太老爷寻了好些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见六合往驿站里头送,又被原封不动的退了返来。要我说啊,还不是那些女人长得不敷美,殿下他看不上……”
她的失落显而易见,夏初七的神思却飘了万里。
“婶娘!”夏初七没时候再听她叨叨了,“我得先走了,你别担忧,傻子必然会安然返来的,我包管!”
没工夫再想这些与己无关的破事儿,她会催促起来。
“婶娘,是我……”
捋了捋自家的发辫儿,顾阿娇像是被触到了悲伤事,重重一叹。
夏初七叮咛驴车先等着自个儿,没有在门口与她闲话,只低低喊了声“三婶娘”便拽了她的手进屋。
在封建社会,嫁一个天孙皇子真的会幸运吗?除了肚子管饱,衣裳管暖以外,不但要面对与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恶心,指不定另有那王府深宅里的勾心斗角,下毒,暗害,打胎……就跟那《甄嬛传》似的,到头来,又能落得甚么好?
鄙夷地瞪她一眼,夏初七无言以对。
“呆,怪只怪这小子命不好。我们家主子爷有个媳的玩意儿,被这傻子他小娘子给偷跑了。可那小娘子却溜了,只剩这傻子眼巴巴地跑到驿站门口来哭着寻人。这不,让守门侍卫给逮了返来。我们主子爷说了,如果到明儿晌午他家小娘子还不拿东西来换人,就把这傻子给剥皮抽筋,掏空了心肺,再填上草灰丢到清凌河里去肥鱼——”
沉着!必然要沉着!
藏了这么埋没,谁会来拿走?
疯了,真疯了!
想到同夫,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肉都麻掉了一层。
这会儿听着他哭哭啼啼像是受了活天冤枉的声音,她内心头揪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