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冷静盯她半晌,忽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来,塞到她手上。
干巴巴地扭过甚来,夏初七已然调剂好了表情,咧着嘴,笑了一下,“我靠,你别酸了,甚么拜别啊之类的话,你还是转头去烟街柳巷的时候说给那些女人们听吧?我啊,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多萧洒多安闲?想几更起便几更起,赚点钱,置个宅,养几个小白脸,此人生打算,如何样?”
元祐看着她,在原地立了很久,可贵的伤感了一回。
为免怕被人发明柴房里的人不是自个儿,他与元蝎爷没有走官道,而是一起顺着清凌河岸往下,直接往凌水县的方向而去。
夏初七按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这件究竟在很简朴,你把那小兵弄出去打晕喽,我与他衣裳一换,趁着入夜出去谁也瞧不着是吧?转头我便给你解药配方,你十九叔他寻不着我,还真能把你给宰了?不能。您好歹也是皇孙,最多挨几下拳头罢了,我可都刻薄的替您想好了,小事小事,犯不着这么大动肝火的,活力伤肝的,对男性生殖安康另有坏处。表哥,你啊熄熄火。”
泼水声,号令声,人声鼎沸,几近震天的在响,那一阵阵夹着尖叫的喧闹声儿,听在人的耳朵里,有些个麻筋。
人都说,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夏初七感觉吧,这折腾里,还得分为深度折腾与浅度折腾。而她的生命,不巧,很明显属于得深度折腾的主儿。
元祐叹了一口气,与她倒满酒又干了几碗,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的肩膀。
悄悄“嘁”了一声儿,元蝎爷夹了一块牛肉入肚,就着烧酒抿了一口,又才说,“你啊,就不是一个循分的主儿,小爷还觉得我十九叔真亏着你了呢。可过来这么一瞧,你这日子那里是受了委曲的模样?”
“甚么?”
“快快快!救火,救火啊!”
第一次单独骑马的夏初七,感觉自个儿的确就是一个天赋,骑着这头马竟然也能疾步生风。公然人的潜能是无穷的。为了活命,别说骑马了,估计都能骑着卫星上天。
走了不远,元蝎爷又低低说了声儿,“四道城门,都安排有锦衣卫。你谨慎些。”
赵樽别开首去,目光看着那火舌,“东方大人献上的那副太子妃亲绣的江山图,本王实在消受不起。”
那火来得极其奇妙,的确就像是为了保护夏初七逃脱一样,在她与东方青玄离得不出三丈远的时候,锦衣卫一行人马,便直接调转马头,往柴房方向飞奔而去,那东方青玄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望这边儿。
……
本来她是笑嘻嘻的,可说到此处,看一眼元祐俊气的脸,再看一眼这黑沉沉的柴房,接下来的话俄然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端着那酒碗,像个男人那般甩开了腮帮子,用力儿往嘴里灌,把这几天来憋在内心头的烦躁,一股脑儿的,径了那一碗清冽的美酒。
元祐时不时瞟她一眼,“你可真懂他?”
元蝎爷瞄她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往外头招了一动手,丹凤眼便笑开了。
东方青玄轻笑,还是反问,“宁王殿下觉得呢?”
“报——”
“表妹,你这小日子过得,很安闲舒心嘛?”元蝎爷一出口,向来没有甚么好话。
夏初七松开了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以往和战友告别一样。
可她千万没想到,人不利了喝凉水都塞牙。她这边儿话方才说完不到一分钟,只见火线竟劈面过来了一队盛装的锦衣卫。而打头那人一袭大红衣飞鱼服的颀长身影,如同撩人的红云普通,远远的便让民气里生出些压力来,内心不免惊了一下。
元蝎爷轻笑了一声,“哟,你这是要与我十九叔划清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