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禅杖，蹲下身，将两条活命渐渐放入江水当中。
“这……”
小娃阿娘有些难堪，两尾大活鱼可不止几文钱，并且，他今晚还得炖鱼汤给本身的相公和娃儿补补身子呢。
女子叩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过来开门，女子笑盈盈地递给他鱼，他将鱼钱递给女子。
活鱼和死鱼的代价，可不一样。
……
小娃阿娘拿着饭钵，进了厨房，给圆质和尚捡了些素菜，又扒拉了大半碗的剩粥，这才从厨房出来，将斋饭递给了圆质和尚。
圆质和尚看着小娃阿娘递过来的香火钱，倒是摇了点头，道：“施主你曲解了，小僧不是这个意义。”
圆质和尚放生两尾活鱼，不为其他，只为还女子来世福报。
俗世是个纷繁扰扰的尘凡修炼道场。
“伯父那里的话，不晚不晚，里边请，里边请。”
新郎官又与他酬酢几句，这才将他送入门内，让一旁帮手的人号召他去落座吃席。
暮秋过后，寒冬便至。
房中的阿娘这才停下了手中的织布机，从屋内出来。
他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枯树枝，裹着身上那件破僧袍，在天气完整暗下来之前，终究从荒无火食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这处名为清风镇的小镇。
……
女子有些不忍，踌躇了半晌后，狠了狠心，从袖子里取出几文钱来，放到了圆质和尚的面前。
圆质和尚说着，接过两尾活鱼，道别了小娃阿娘与小娃，分开了。
“恭喜恭喜，贤侄大喜之日，伯父因祭祖迎神，来晚了，莫怪莫怪！”又一来宾上门道贺。
圆质和尚窗前正对着的那户人家，正在办着丧事。
“这是小僧在田野修行时，偶然间采得的。”圆质和尚将野山参递给了小娃阿娘，道：“小僧想用这东西，换那两尾活鱼，不知施主可情愿？”
圆质和尚望着这出“人间笑剧”，脸上还是看不出悲喜，看不出任何神采。
干巴巴，皱瘪瘪，却鲜明是一棵百年野山参！
烟雨城金鳞山一别后，他便又一头扎进了这尘凡道场中。
但见到来人是个秃顶褴褛的穷和尚后，觉得他是来化缘的，便大喊着叫起了屋中的大人，“阿娘，有个和尚来化缘，如何办？”
“我这便去给禅师弄些斋饭。”小娃阿娘道。
小娃觉得是女子去而复返，开了门，气呼呼地说了声“你真烦！”
“因为小僧手头没有其他东西可换了，但又非换不成。”
小娃阿娘见了圆质和尚，虔心一拜，看得出她是个诚恳礼佛之人。
圆质和尚见小娃阿娘面有难色，晓得他让报酬难了，便又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样东西来。
“这……”
这不过是做无勤奋，因为女子每天还会再捕上很多鱼来，也会杀掉很多鱼，他远远不能还。
“并没有。”
“鄙人想要刚才那位女子送过来的两尾活鱼。”
世上很多事，向来信则有，不信则无，并没有绝对，也没有对错。
圆质禅师说着，也从僧袍袖子里取出了几文钱，那恰是卖鱼女子恩赐给他的。
她见他伸直作一团，瑟瑟颤栗，不由停了下来。
待女子拜别，圆质和尚这才从街角中闪出身来，拄着那根歪歪扭扭的树枝禅杖，来到那户人家面前，悄悄地叩开了门。
身上仍然是那件缝了很多补子的灰白僧袍，脚上穿戴的那双破草鞋，却换成了一对青色布鞋，比之前得体了很多，但却并不温馨，因为这对布鞋对于他来讲，太小了，有点挤脚。
苏清婉送给他的，确切是好茶。
新郎官一身喜庆的红衣，带着新郎帽，脸上东风对劲，神采奕奕，正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