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位于大海之上的原因，山林间的泥土坚固，乃至另有雨后特有清爽，阿恬伸手扶住了一颗参天之树方才站稳，而洛荔也停下了脚步，扭过身看着她。
“你要聆听它、了解它、切磋它，一同追随彼苍来临于汝身的至理，同时也要压抑它、降伏它、差遣它！让它晓得谁才是主宰！”
洛荔内心几近喜极而泣，大要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她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对着白恬点了点头，甩下一句“跟我来”就扭头向演武场深处走去。
“好好尽力啊，我但是跟他们说好了，如果胜利就带上你。”
这一次，洛荔没有等她，阿恬跑动了起来，顾不上鞋子上感染的泥土，眼里只要视野中飘零的月红色衣摆。
“剑，是凶器。”
男人的手掐在女童细嫩的脖颈上，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颊，蓦地窜高的火舌噼啪炸响, 堵塞感与疼痛越来越强。
她说着，抬手扒开了一根树枝。
洛荔说着，透过层层山林望向了远处的议事殿，而在耸峙于浮空岛中心的议事殿前，有两个身影正在门口悄悄等候。
听到了声响的宋之程睡眼惺忪的推开门，就看到白恬翩然飘下的身影恰好落在了扎入土中的万劫上，他正欲开口号召，只见少女轻巧的跳下剑柄，将玄色长剑提起，金色的晨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和顺的薄妆。
“谁啊，这么早……”
宋之程愣住了，下认识的张了张口，可直到前者的背影消逝在他的视野里，一句“白师妹”还是卡在喉咙里如何也吐不出来。
阿恬重新把万劫背在身后，小跑着来到洛荔身前，用袖子遮住了半张脸，暴露一双傲视生辉的大眼睛，温温轻柔的喊了一声“洛荔师叔早”。
洛荔转过身，月红色的外袍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她开端向着丛林大步迈进。
“心胸鬼胎者不配提它，虚假假善者不配挥它，嗜血残暴者不配用它。”
“对于我们剑修来讲，哪有魔念不魔念的说法，这世上有灭世之剑，也有救世之剑，剑修的剑心千奇百怪，剑意也各不不异，可不管如何窜改，只要一样永不会变――它们都是杀人剑。”
这个看到的人天然指的就是早早就来演武场上凹外型的洛荔了，只见她穿了一身男装，披着月红色的外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齐耳的短发，忽视她脸上刀疤的话，乍一看上去还真像个玉树临风的年青公子。
“如果分开了剑利市足无措，那跟被剑操控的傀儡有甚么两样？如果统统全凭剑来操控，那到底是你挥剑还是它挥你？”
洛荔的眼睛如同破天之剑，直直的刺进了阿恬的灵魂。
现在第一道朝霞还没有穿透云层，四周被将亮未亮的昏黄感所包抄，她单独站在二十层的高台上, 谛视着被薄薄一层云雾粉饰的浮空岛, 微腥的海风吹动鬓角的披发, 阿恬提起手中的剑, 对着空中投掷了畴昔，同时脚尖轻点，跟着剑的踪迹直掠而下。
洛荔的声音在阿恬的耳畔冷不丁的响起，如此近的间隔令她顿时心生不详预感，果不其然，一股力量从后传来，在她扭腰遁藏之前就把她直接踹下了绝壁！
白恬的第一反应就是呼唤万劫，黑剑却呆在她背后纹丝不动，山风带着她敏捷下坠，很快就消逝在了天坑口。
就在她双眼发黑的时候，铁钳一样扼住脖子的手俄然松开, 离开了桎梏的女童在滚滚浓烟里收回了衰弱的咳嗽声。
“但是，归根结底，用剑的，还是人。”
“记着！你与它，既是半身也是仇敌！”
“但剑，也是君子。”
白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 大抵是因为明天听到了太多方仙道的动静才勾起了早远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