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回马前的四人,她沉下嗓音,耻笑道:“咦,你衣裳换过了么,如何一张嘴还这么臭呢。”
“看来这闫鲁两位员外争了数十年, 到底还是闫员外门下弟子技高一筹,阴风寨被灭, 我们今后走商也不必提心吊胆。”
“是啊,杭州城第一员外的名头非闫家莫属了, 也不知明天这宴席鲁员外会不会来参一脚,若来了便风趣的紧。”
世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公子被推了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仍然不依不饶的拽着鲁员外套角,怒道:“不但不赔银子,你如何还打人!”既担忧那保护要下狠手伤他,又感慨那公子有这般胆识,敢和鲁员外争个事理,一时群情激愤,将酒楼大门紧紧的堵了起来。
萧白玉目睹着秦红药还坐在身后没有起家,若本身侧身闪避,这一桶泔水必将兜头泼在她身上,她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来不来得及躲。动机刹时转到此处,便单手抓住外衫衣衿运力一扯,只听敏捷的崩裂轻响声,衣扣崩开腰带断裂,外衫脱身而出。内劲贯入衣衫,薄薄的一件外衫如船帆鼓风,将泼来的泔水尽数兜在此中。手腕一转,顺势甩出裹了泔水的衣衫,向手提木桶之人疾飞而去。
可恰好有人身影一动,又堵在她的马前,口中戏谑道:“小娘子何必焦急,摘上面纱给我瞧瞧,若让我欢畅了你就不消跟着这个绣花枕头了。”他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笑眯眯的伸手去摸她搭在马肚子上的小腿,手还未触及她的衣角,忽地手腕一凉,有甚么东西回声掉落。
他拔剑便要给顿时那人来个透心凉的大洞穴,却被师弟扯了扯袖子,师弟啧啧了两声道:“师兄,你看那小娘子,光看身姿应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这般杀了未免可惜。”他循名誉去,果见那女子虽头戴面纱,身形清雅娟秀,气度叫人看一眼就心生倾慕。
她闭着眼睛在萧白玉脖颈间蹭了蹭,嗅到这些日子已熟谙至极的香味,恍然又犹疑的呢喃了一句:“我许是真的醉了啊。”
“对,没有这位公子还不知明天要闹成甚么样,那酒我也不要了,给他给他。”呼喝声愈发大了起来,似是统统人都同意了普通。
掌柜有模有样的清清嗓子,大声道:“老朽在这做个见证,这谜题都是老朽一人想出来的,答案么当然也只要老朽晓得。诸位请听好,当路一颗麻,不敷三尺高,风来吹不动,雨来就着花,打一物事。”
习过武的只道那一摔好巧不巧的撞在鲁员外的小海穴上,不懂武的也拥戴着恶有恶报,世人都或多或少被鲁员外部下泼出的泔水染污了衣服,瞧见他丢盔弃甲的窜出,心底都是舒坦的很。纷繁夸奖起那公子来,无一人去体贴被泔水浇了一头的闫家大弟子,台上的闫员外神采也沉得仿佛能落冰。
萧白玉在一旁听得明白,这热烈说的好听是为弟子拂尘洗尘, 往明里讲就是光亮正大的压住别人名头, 想来是闫员外的弟子立了大功,恰是东风对劲气势放肆之时。不过听归听,她对这两人的争斗毫不上心, 转头瞧见桌上的清酒早已经空了, 又不知何时还叫了一壶烈酒,秦红药的确像是在喝水解渴般一杯杯往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