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萧白玉沉沉的面庞,上面不见一丝波澜,仿佛不管产生甚么都不会再震惊她的心弦。苦涩的轻叹一声,淡淡的应了一声:“哥哥来的真快。”
昔日的依靠信赖同耻辱气愤交糅,已被揉皱染脏,再看不出本来模样,空余满腔仇恨堆积在心头。齿间尝到淡淡血腥味,似是面前的气象也被蒙了一层血雾。
“她那边也去不了。”厚沉的男音传进刀光剑影中,场中蓦地发作出一股威压,内力鼓励间树枝狠恶摇摆,尚且翠绿的树叶都簌簌落下黏在发间,缠斗的两人忽地被隔开,各退了好几步。
午后闷热的风吹过, 落下几片微微泛黄的薄叶, 秦红药有些茫然的昂首,才认识已经快入秋了。她们了解于嫩叶透绿的初春,走过骄阳骄阳的隆冬,春夏眨眼而逝,只剩个夏末的小尾巴, 在两人的死寂中一点一滴的溜走。
但这回却没有人握着本技艺腕,拥着抱着极尽和顺之能事,将她拖出乌黑可怖的水底,有刹时她乃至不想再躲,就跟着心中白茫一片的失落与浮泛一起沉下,归正早已是溺毙之灾。
他化掌为拳,拳风吼怒,刹时就扯破了氛围,横在地上的一截断树眨眼化成飞沫,直冲萧白玉胸口而去。开天辟地的拳势倏然被拦下,一只柔夷裹住他的拳头,夜诀沉瞥见身边火红的身影俄然一动,拳势已收了几分,但仍然利不成挡,秦红药接下这一拳脚下踉跄退后数步,在地上磨出深深的一道陈迹。
秦红药悄悄的看着她,不辩驳也不解释,她只做她想做的,只要她想要的,其别人是生是死同她有何干系,她要萧白玉活下去。就算带着恨带着时候想刀刃见血命的杀意,也要她活下去,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如酷寒般刻毒,也能够……
“教主命我等暗中庇护护法,护法被带上七鼎山时我等立即跟了上去,但被两具道尸阻在山下,折了五人,只余我一个。”一眼望去黑衣人衣衫也是褴褛不堪,一身泥污,约莫是经历了一番冒死争斗。他背对着秦红药凝神盯着面前的仇敌,持续道:“护法莫急,教主已在来此的路上,不时便到。”
身着乌黑长袍的男人悠然走进,他肩上盘着一只白尾小貂,疏松的尾巴涣散的落在他胸前,他半抬着眼,声音并不大,像是初露一角的冰山,轻飘飘的浮在海上,鲜明是修罗教教主夜诀沉。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身,那肩上较着的五个血洞,他竟笑了起来,神采温和:“你还是如许,也不知是手辣还是心软,mm。”
萧白玉紧握动手中弯刀,在他极重的威压下站的笔挺,张扬的杀意涓滴没有暗淡,他多看了几眼,笑道:“当真是资质独秀的女子,既然我mm想保你,我也就顺她情意,还请萧掌门多多指教。”
思路被劈面而来的刀光打断,萧白玉似是不在乎攻守,只一刀比一刀狠辣的劈上来,倘若这时有人在旁给她一剑,她都来不及回护本身。可她眼中再容不下其他,只死盯着面前背信弃义的女子,誓要将她斩于刀下。
身处在毫不包涵仇恨至极的刀光下,才恍然道这些光阴同她在一起的萧白玉,是如何放下防备抹开冷酷,已是和顺如水情真意切。可那些另她动容心暖的情义已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直到此时才了然她落空的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转念间刀锋便像巨浪翻涌将她完整淹没。
刀刃并没有如猜想般洞穿她的身材,远处一柄匕首破空而来,铛的一声打在刀刃上,匕首瞬时断成两截。刀势被这么一阻,已有人握住她的手肘将她思路拽了返来,身前挡了个黑衣蒙面之人,身法诡异漂渺,是修罗教专门练习出来跟踪埋伏的鬼影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