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欲要开口,喉咙处却有了仿佛被烈风刮伤的痛苦,这才发明本来她们出险后都未曾说过半句话,不知是因为心机都还挂在绝壁外,还是纯真看着面前的人安然无事便连说话的本能都忘怀,只余了满心光荣,虚惊一场。
一锤定音,那瞬火光猝然燃烧,天下重归冰冷的黑暗中。
“嗯,然后呢?”秦红药语气倒是没太大起伏,说话时胸口微震,相互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萧白玉手指抚上了她背部弓起的纤细脊骨,细细摸索着,仿佛能从这点点触感摸到她的心。手指不由自主的越来越用力,双臂也跟着环大将她紧紧抱住,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如此用力的抱住另一人,从未设想过,也再没法忘怀。
萧白玉想否定,可目光一旦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心口便是一阵阵钝痛,似是用心头软肉包裹住一柄利刃,每一跳动便是生生摩擦在一起,不知不觉间磨去了利刃的锋芒,只剩一把钝刀不轻不重的割着。
秦红药想要把缠在手臂上的绳索解下来,但是一面绳索勒的死紧,一面她另一只手用力过分对峙太久抬都抬不起来,但手臂早已被勒的气血不畅,指尖都涨成了紫红色。她张嘴咬住绳索一端,用牙齿将圈紧的绳索解下。
身后脚步声渐近,秦红药微微侧身,漫不经心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萧白玉也看清了室内惨像,她一脚踏出不成制止的踩上残肢断骨,地上的累累白骨因踏进的脚步而微微摇摆,一个骷髅头滚到她脚边,黑洞的双眼似是在望着她,欢迎她也来到这天国之处。
秦红药脚步一顿,鼓风到极致的披风悄悄安静下来,服帖的裹在她肩头,她盯着面前两人各别的神采,终究收了力道,沉沉一笑:“你们的命但是要帮我好好探一探这黄巢墓,既然醒了那便解缆罢。”
模糊发觉到本身下挪了几分,她抬头远了望了秦红药一眼,果见她手腕已滑出洞外,只余半个手掌还紧紧扣在空中上。固然云雾遮眼看不太清,但秦红药的身子已经被拉扯到极限,紧紧绷在山壁上,仿佛随时都能断裂,那一只手扣着三小我的重量,想必已是万分难受,萧白玉心口一痛,手上的力量松了几分。
长久的温存俄然被实际一瓢冷水劈面浇来,秦红药急道:“那我们就不能……”
“寻回阎泣刀本就是九华派之事,你既偶然夺刀就不必跟着我犯险了,如果今后我回到九华派,你再前来,只要不伤及我派中人,我都会谦让……”
发丝被鼓吹的狼籍,杀意铺天盖地强压下来,重重担在肩上似是要将脊背压折,萧白玉晓得她已动了杀心,却没有运起涓滴内力抵当,只是生生挺直腰背,被内劲挤压的喉口吐出几个字:“是你的。”
孟湘怎会不明白,她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伤药绷带,悄悄拍了拍萧白玉的手腕道:“我看秦女人的伤还未上药,玉儿你去帮一下。”
愿守一人六合久,哪怕光阴不堪朽。
现在能依仗的只剩这条脆弱不堪的麻绳,石壁虽光滑,还是能接她刹时的落脚,如果不竭蹬踏山壁顺着绳索攀爬另有一线但愿。只是一不知这麻绳还能支撑多久不会断裂,二是她能借吊索这般攀爬端赖秦红药拽着另一端,倘若脚下一滑失了借力定是会带着她三人一同坠落峡谷。
俄然,又是啪嗒一声,不是打在地上,而是落在秦红药的手背上。也并非是鲜红的血,倒是温热的水珠。
萧白玉看她行动卤莽的上药,无认识的摸了摸本技艺腕,手上的绷带包扎的细致而和顺,细如牛毛的刺痛又在她心底浮出,但却不能多一句旁的话,有一把稠密的烟灰洒在心上,沉重而憋闷。她脚尖一转向回走去寻还在洞口的孟前辈,孟湘正在几个置物箱中遴选些能用得上的东西,萧白玉临时按下表情,帮着她将些许物事卷成包裹负在背上,再扶着前辈一同向盗洞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