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半个身子沉在水中早已手足生硬,硬是在潮流的推挤下被人拉着往前走了两步,萧白玉身子紧紧贴在石壁上,给她让开一道勉强可过的裂缝。待站在密道下秦红药才像是回过神,愣住身子反倒是将萧白玉往上推:“你先上,这里要被淹没了。”
可当那洒下来的光芒完整映入眼底后,秦红药心重重一沉,那不是前程,只是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堪堪能容的下一条手臂,周遭皆被封死,再无他路。她攀在石壁上喘了几口气,举掌便向头顶拍去,这用上尽力的一掌竟不能撼动头顶石壁分毫,这石壁绝非是同方才一样只是薄薄一层。
但心神将将是稳了下来, 在令民气力交瘁的几重幻景后终究回到了实际,她公然未曾看错人, 看过那么多子虚的秦红药后,只要面前这个才是实在的。只是冲出事事顺心的幻景, 再度置身于实际的数九寒天,反差之大让她不自发有些恍忽。
“往回走还来得及!”秦红药一手拽起孟湘的胳膊,筹算拉着她往回奔去,但潮流已升到膝盖,脚踩在及膝的深水中,一昂首就顶在石壁上,身子脱不开水面,底子踏不起轻功。潮流被后浪推得吃紧涌动,溅起的水花扑在面上,大海特有的潮湿腥气充满鼻间,秦红药身子蓦地一颤,几近都感受不到没进水中双腿的存在。
“没路了。”萧白玉沉声道,面前已触及小道的绝顶,只剩一面坑坑洼洼的石壁,她伸手用力推了推,石壁纹丝不动,前面底子没有来路,全然是还未打通的山体。她四周摸索着,四周都是严合密实的石头,哪怕连能容进一根指头的裂缝都没有。
连秦红药也忍不住发笑,置身这古墓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有一天多了吧,不但喉咙干渴,腹中也的确饥饿,她看着孟湘塞进本技艺里寒酸到不幸的干饼子,又是好笑又是调侃道:“你此人,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来踏青,你那包裹是杜十娘的百宝箱么。”
霹雷水声很快就赶上她们,脚下已落进浅浅的一层水中,在小道中大潮彭湃声回荡的震耳欲聋,水位已肉眼可见的速率上升,未几时已没过脚脖子。萧白玉俄然愣住身子,孟湘猛地撞在她背上,被她一只手扶住站稳,秦红药一时收不住力道,在离二人只要几寸的处所堪堪愣住,差点摔了一跤。
秦红药又往上两步,肩头已紧紧顶在石壁上,她伸手探进孔洞中,整条胳膊都没进洞里,手指细细摸索着洞外物事,指尖似是触到一个方盘,一番摸索下来心中已有了方盘的大抵形状。是一个九宫格大小的方盘,上面摆着九块石片,每一块石片上都刻着些许划痕,但眼不能见物,只靠触感一时根本分辨不出刻的甚么。
恍若惊涛骇浪拍在坚固矗立的崖壁上, 顷刻的浪花迸溅后重重跌进深海中, 这般大起大落让萧白玉有些头晕目炫,她刀尖微微一颤,俄然松了力量,清丽绝俗的身影立在那处有几分摇摆,脸上也是煞白一片。
因而她终究还是不远不近的站着,置身事外的淡然问道:“你还好吗?”
却底子不见萧白玉的身影,那泉口鼓鼓转动,耳畔突然温馨下来,只剩轻微的泉水翻涌声。秦红药瞪着洞口,只在心底默数了三秒,最后一个三还未默念出,身子已一头扎向泉水中。
秦红药向下看去,潮流已淹没萧白玉的胸口,但是她还是含笑看着本身,悄悄点了点头。秦红药心中一紧,不再疲塌,双手双脚一并用力,在门路上飞普通的向上攀去。全部身子进了密道便很难再低头去看,只能在潮流的阵阵拍打声中去找属于萧白玉的声音,直到她闻声有轻灵的脚步声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才放下心一起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