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女清词。那么,就是他“杀”了她父亲,他们“杀”了她父亲。
真是“好”文章!
吕忱讪嘲笑道:“头儿,实话实说啊,写得还挺都雅的。哎,顾蜜斯真是戴季晟的女儿?”
一个早上,江宁的朱家世宅里电话机都嫌不敷用了。
沙沙的雨线伸展在无边的夜色里,灯光拉长了人影,案前一茎无花的寒兰,冷冽孤清。
此人对她的事晓得得这么清楚,又如此处心积虑,必然是他身边的人,可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会是谁,又有甚么来由这么做。他正考虑是叫谁去查,当值的侍从官俄然拍门通报:“总长,汪处长有事想见您。”
虞浩霆霍然起家,却见一个快走到门口的侍从官很有些难堪,不知是进是退:“总长,这是新印好的标准舆图,您说如果有了……就给您送过来。”
虞浩霆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渐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垂垂犀冷:“为甚么?”
马腾皱了皱鼻子,神情像是在笑,又有点儿发苦:“这不是我们想起来的。川贝和蜂蜜是虞夫人带来的,夫人说快入冬了,您肺上有伤,叫我多留意。她说东西是给朋友带的,趁便拿点儿过来,让我不消奉告您。”
“总长。”汪石卿一出去,目光就落在了虞浩霆面前的那份报纸上。
“是,她若真是对总长情深义重,又何必计算一个名分?总长如果放不下她,大可金屋藏娇;霍蜜斯也好,别的王谢闺秀也好,都不会容不下她……”
陈焕飞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写我的是胡说八道,写别人的就是真的?你早上出门儿撞到头了吧?去奉告其别人,基地里不准群情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断的那一弦,叫孤单。
霍仲祺看着杯子里蜜色的茶汤,悄悄一笑,眼神在暖黄的灯光下非常温和:“明天你去送一送夫人,就说我有军务,抽不开身。她既然说不消奉告我,那这件事就不要提了。”
霍仲祺敲了敲杯子:“茶是你煮的?”
她不是不信他爱她,她是不信,两心所系抵得过万里江山。
“你都说是‘胡说八道’了,还揣摩这些干甚么?”陈焕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侍从官放下舆图,从速低着头退了出去。
他看着铺在面前的舆图,俄然明白,这么多年,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他的江山,她的出身;她的患得,他的患失。
顾婉凝仓促抹掉了落到下颌的一滴眼泪,强自委宛而笑:“你这里必然很忙,我来是私事,就不打搅你了。我承诺了戴夫人,送……送他的棺木去沣南,明天就走。”说罢,便抱了那条匣快步而去。
“嗯?”
他想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事与愿违,他顾不得胸口惊痛,吃紧辩白道:“这件事是我鲁莽了,四哥给我发了电报的,可没来得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