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凝摇点头,霍仲祺笑道:“他是虞伯母的侄子。”
霍仲祺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放心,这点儿事情还难不倒谢少爷。”
等顾婉凝过来,霍仲祺一见便是一惊,她本来就是纤柔窈窕的身形,现在竟又肥胖了几分,莲瓣般的一张面庞,赤色极淡,固然带了一抹笑意跟他打号召,倒是一身掩不住的轻愁倦怠。霍仲祺皱眉道:“你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叫大夫来看过?”
霍仲祺沉吟了一阵,笑道:“四哥不在,你也用不着老把本身拘在官邸里。你如果感觉闷,就叫致轩带你散心去,吃喝玩乐这些事,他是最特长的,四哥留他在这里跟着你,就是这个意义。”
“我有事来找致轩,听他说你不大好,就过来看看。”
魏南芸见他神采闲适,言语安然,当下微微一笑,也未几言,恰在此时,戏已开锣,包厢里一静,谢致轩便告别了出来。
顾婉凝看了一眼墙边的落地钟:“那你叫他现在去买票,不是难堪他吗?”
霍仲祺一怔:“四哥没有奉告你吗?”
他一走,邢瑞芬停了停手里嗑着的瓜子,对魏南芸道:“我传闻邵公子结婚那天,外头的烟花是四少给顾蜜斯放的,如何单挑阿谁时候?”
康氏正式易帜一周以后,困守兴城的刘民辉部俄然叛变,刘民辉部下的两个师长扣押了刘和一班亲信以后,向虞军请降,蔡正琰直接将刘民辉送到了康瀚民军中。俄方固然两次向边疆增兵,但康氏易帜以后防地北移,大部兵力亦推到了边疆,严阵以待,俄方一时倒也不好行动,北地局势垂垂和缓下来。海内言论对康瀚民多有赞誉,称此举对天下之战役同一功莫大焉,而江宁当局高低亦对虞浩霆刮目相看,不料他年纪悄悄,竟有如此的手腕城府。
“没如何,她是不费事,不过,浩霆走了这些日子,我瞧着她老是没甚么精力。我问了官邸的丫头,说她这些天饭也不如何吃,这么着下去,可就真是个病西施了……”谢致轩想了想,转而道,“你知不晓得她喜好甚么?浩霆说她是个爱玩儿的,叫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她甚么兴趣都没有。”
春熙楼是江宁的三大名园之一,为求音色清宏,舞台顶子特地用百余根变形斗拱接榫堆叠,成一螺旋音罩。楼内青砖铺地,一色的硬木八仙桌椅衬着榴红丝绸坐垫,隔扇的门窗墙板皆是镂空木雕,“蝙蝠蟠桃”“松鹿麒麟”等各色寄意吉利的图案,舞台正中悬着一块“薰风南来”的横匾,前台的横楣圆雕了持续的狮子滚绣球纹样,工巧都丽当中不失清雅。台下的散座此时已然坐满,而楼上的正厅和东西两廊的包厢中也都是衣香鬓影。
霍仲祺朝顾婉凝看了一眼,煞有介事地朝电话那边说:“顾蜜斯要去看,你安排一下。”
霍仲祺闲闲笑道:“他本来是在参谋部混日子,至于如何到这儿来当了侍从官,我就不晓得了。不过,既然他在这儿,就不能华侈了,侍从官就得有个侍从官的模样,我给他找点事做。”他说着,就去拨了电话到侍从室找谢致轩:“我记得这几天季惠秋要在春熙楼演全本的《牡丹亭》,是甚么时候?……明天早晨?”
霍仲祺神采一沉:“那我瞧瞧去。”
霍仲祺有些迷惑儿地看了她一眼:“我听致轩说四哥每天都打电话返来的,你没有问他吗?”
霍仲祺陪着顾婉凝吃过晚餐出来,谢致轩已经安排好车子等在门口了,等顾婉凝走过来,他就拉了车门等在边上。霍仲祺见了,不由莞尔一笑:“你还真像。”说罢,独自坐了前面的车,顾婉凝心下也有几分好笑,面上的神采便舒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