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
且不说虞靖远对她非常心疼,虞夫人常常住在淳溪,连同在官邸的二太太许竹心也和顺沉寂,从无是非,和畴前在魏家的日子比拟,不啻天壤。
芷卉摇了点头,“这一个多月顾蜜斯在哪儿,我都不晓得。前天蜜斯返来清算了东西就走了,甚么也没有交代。”
是以,即使谢家是西式的家风,即使虞夫人再中意霍庭萱,如果虞浩霆要纳妾,她也不会反对。魏南芸的算计便由此而来。在虞夫人面前,她向来不暴露一点对虞浩霆的存眷,但是,虞浩霆每一个传过绯闻的“女朋友”,她都暗里留意过,只为了要摸一摸这位四少的爱好,不承想,一个一个看下来却全无眉目。从和季惠秋齐名的昆腔名角楚横波,到歌星夏兰,再到电影皇后梁曼琳,容色各别,脾气也差异,魏南芸也吃不准她预备的那着棋究竟合分歧虞浩霆的脾胃。
一来虞浩霆在淳溪闹了一场,撂了那样重的话出来,实在叫民气惊;二来顾婉凝固然身份难堪,但不管如何那孩子毕竟是虞家的骨肉。何况,虞靖远现在只剩下虞浩霆这么一个儿子,出了如许的事情虞夫人也实在悲伤。出事的第二天,她赶到淳溪,虞夫人点头叹道:“算了,由着他吧。转头把那女孩子收在房里就是了。”
外头哈气成雾,栖霞官邸还是暖和如春,本日魏南芸房里的插花是橙红刺眼的皋比百合,养在净绿的大玻璃瓶里,若不是衣架上搁着一件墨狐毛领的开司米大衣,一点也看不出已到了寒冬时节。
是以,虞家的世交里头几近没甚么人再打虞浩霆的主张,只因论人才、论家世能比得上霍庭萱的实在没有几个,即便是有看得过眼又够得着虞家的,也犯不着去挑如许的闲事。
刚嫁进虞家的时候,她连续几日都如坠梦中,她晓得虞家权焰赫赫,繁华逼人,却也没想到竟豪华到这个境地。她头一天到虞家,单是丫头给她端来的茶盏就叫她一惊,一套玻璃戗金的蕉叶纹盖碗,竟是前朝御用,如许的东西在魏家也有一对差未几的,倒是她祖母手中赏玩的爱物,等闲不肯示人,她也只见过两回,到了虞家,却当真是拿来喝茶的。
如果不是当年她偶尔赶上了虞靖远,现在还不晓得要被嫡母发嫁到甚么人家去。固然她不太清楚虞靖远为甚么一见之下就执意要娶本身,但魏南芸明白,除了母亲和哥哥,她的毕生大事魏家底子无人上心,嫁进虞家做妾侍,委曲的不过是个名分,好处倒是实际的。厥后的事情,倒比她预感得还要好。
虞浩霆一贯冷酷自矜,喜怒不形于色,对霍庭萱说不上殷勤,但也非常尊敬。虞靖远佳耦固然教子极严,只在男女之事上却不大管束他,外头的风骚故事传到家里,虞夫人也不过一笑点头,虞靖远更是不放在心上。幸亏虞浩霆极有分寸,不管是家里的丫头还是世交的令媛,他都不沾惹,更不要说青楼北里;身边的女伴不是数一数二的电影明星,就是名动公卿的名伶红角,便说是寒暄应酬也说得畴昔,单这一条就已经让虞夫人很对劲了。
“是。”芷卉答道,“顾蜜斯只带了几件随身的衣裳和书,都是她来的时候带在身边的。”
她一想到霍庭萱,转念间便又想到了霍仲祺。
魏南芸一边由着丫头给本身按摩肩颈,一边问芷卉:“她走的时候甚么都没带?”
魏南芸悄悄摇了点头,或许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如许,越是有人拦着阻着越是要死死攥着,如果没了艰巨停滞,反倒也没甚么意义了。本来瞧着老四阿谁架式,还真叫人感觉是个情种,没想到这也就撂开手了。不管如何样,倘若他们两人就这么算了,对虞家也不是好事,虞夫人倒是能够放心等着霍庭萱返来做虞家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