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婉凝和虞浩霆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在黉舍还是寒暄场里,都惹了很多流言流言,有人忌羡有人鄙夷,多数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现在他们分离的事晓得的人还未几,但虞浩霆一举一动都是众所谛视,这件事迟早要传出来的,就算顾婉凝脾气柔韧,不睬会旁人的群情,但待在江宁也实在难堪。
欧阳怡看她沉吟不语,奇道:“你也不晓得是甚么人吗?”
康雅婕听了对着镜子了然一笑,“怪不得虞夫人不喜好阿谁姓顾的女孩子。”她见邵朗逸仍低着头看书,并没有答话的意义,便接着道,“那女孩子也是个不知深浅的,整日跟在虞四少身边招摇,就算没有霍蜜斯,莫非虞家还能娶她进门做少奶奶吗?”
顾婉凝摇了点头,“我筹算去燕平。在那边念完剩下半年,尝尝看考大学。”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顾婉凝说完,回身便走,冯广澜抢前两步,伸手就去扯她的手臂,“你跟虞浩霆孩子都有了,一个残花败柳,还装甚么冰清玉洁?”
虞浩霆淡淡一笑,跟在syne身掉队到屋里看了一遍,见床上搁着一件青秋兰的大氅,便拿了出来,拂了拂顾婉凝身上的雪花,披在她身上,又替她把风帽罩好,“你屋里也就这一件能穿的衣裳,是小霍拿来的吗?”
邵朗逸待她很好,殷勤、体贴、殷勤,全然符合她的抱负,让她不安的只是邵朗逸看她的眼神――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和看他寝室里那只洋彩锦上添花玉环胆瓶,又或者书房里那幅《芙蓉芦雁图轴》没有甚么不同,仿佛老是少了一点甚么,却又说不上来。她模糊有些担忧,可也实在想不出有甚么好担忧的,她只好安抚本身:大抵女人对这些事总会有些患得患失。
顾婉凝想了想,说:“或许是他怕我不肯收他送来的东西。”
康雅婕一怔,邵朗逸一贯好脾气,对她更是姑息放纵,如许公事公办的口气还是第一次,何况她说的不过是现在大家都在说的事罢了。康雅婕当下就撇了撇嘴,“我又不是说虞四少甚么。我只是感觉,那女孩子一点都不晓得检点,现在倒好,虞四少不要她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