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霍仲祺迟疑不语，心念一动，又道，“不过，我要提示你一句，你不比别人，毕生大事一定能任着本身的性子来。你中意的女孩子也要你家里中意才好。”
“如果她肯和我在一起，我这平生，毫不负她。”
他说得如许慎重，沈玉茗惊奇之余却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凄然，她敛了敛苦衷，对霍仲祺道：“既是如许，你就该让她晓得你的情意。”
憋闷了两天，只好约霍仲祺出来散心，霍仲祺却不如何在乎贰表情郁郁，只跟他探听虞浩霆的事，待听了谢致轩的话，倒是万分惊奇：
沈玉茗心中一叹：“你几时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只是，他和她，即便抛开身份家世不说，单是有她和虞浩霆的事在，父亲母亲恐怕就不能等闲应允。但是，那又如何呢？大不了他带她走，只要她肯，天涯天涯，他带她走。四哥不能，他却能够。
他略略一想，便心跳如奔，几次嗫嚅了几次，终究微一咬唇，神采决然：“如果她肯和我在一起，我这平生，毫不负她。”
霍仲祺脸上有些讪讪，却不敢看父亲，只对霍夫人道：“母亲，我这回是当真的，您就承诺我吧！来岁我给您添个孙子还不可吗？”
霍夫人被他说得蹙眉一笑，无可何如道：“越说越没有分寸了。你总要先奉告我和你父亲，到底是甚么人家的女孩子，我们听听看。娶妻求淑女，我们霍家倒也还用不着苛求家世，就算家世薄弱些也没甚么。”
而霍夫人除了思念爱女，忧愁的却另有另一件事，她深知霍庭萱对虞浩霆的情意，可现在两人远隔重洋，虞浩霆之前那几个莺莺燕燕也罢了，比来这个女朋友虽说也分了手，可之前闹得实在有些特别，万一今后又有了甚么合了贰情意的女孩子，即便虞霍两家联婚之事不会有甚么变数，但不免会叫女儿悲伤，不如早点让霍庭萱返来。她正要开口跟霍万林筹议，俄然瞧见霍仲祺身姿磊落地走了出去，面上忍不住便浮了笑意。
沈玉茗没推测霍仲祺竟在这个时候来了南园。本日已是小年，寒冬时节，南园花木萧瑟，幸亏接连几场雪下来，方添了几分琼瑶碎玉的景色。她掩了心中惊奇，将霍仲祺让到暖阁，又叫冰儿烫了一壶酒，略备了两样小菜和一个沙锅，却不开口相询。
霍仲祺低头一笑，又是沉默。
小女人头垂得更低，声如蚊呐：“我不是成心的……”
霍仲祺点头道：“还说疼我呢！在您眼里我就只会肇事。我这件事也得请父亲承诺。”
沈玉茗寂然道：“这类事情可大可小。今后再不要了，特别是陆军部的人过来。”
霍仲祺慎重地点了点头：“我是真的想要结婚。您就承诺我吧！”
霍夫人听他如许一说，略略放了心，既然不是北里伶人，那答不承诺是后话，起码不会触怒霍万林。
霍仲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敢奉告她。”
霍夫人含笑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外头又闯甚么祸了？”说着，递了个眼色给他，意义是在霍万林面前先不要提。
霍仲祺游移中有些赧然：“她本年十七岁，在乐知读书。父亲是个交际官，母亲多年前已经归天了。”他说罢，谨慎地觑着父母的神采，只见霍万林和霍夫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霍仲祺沉默喝了两杯酒，面上俄然有些歉然：“这个时候叨扰沈姐姐，我……”沈玉茗盈盈笑道：“摆布我这里也是闲着，倒要多谢霍公子，这个时候还来照顾‘春亦归’的买卖。”
四哥固然喜好她，可将来多数还是要娶姐姐的；那么，虞浩霆不能给她的，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