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铮嬉笑道:“你如何晓得我想的是甚么样?啧啧,公然是咬人的狗不叫,想不到侍卫长常日里一本端庄的,本来这么……”
虞浩霆神情一滞,旋即对叶铮道:“你先出去。”
叶铮“啧啧”了几声,凑到他面前:“你还装?卫戍部那边都传开了。胡佑云那小子说他替你收了三封信,约会的电话都打到办公室去了,你还说不是女朋友?”
卫朔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她很好,对我很好,对我父母也很好。”
卫朔还是平素的庄素神采:“欧阳蜜斯好。”
欧阳怡见他神情古怪,沉默不语,不由问道:“你如何了?”
邵朗逸拿起信看了一遍,倒是孟维麟给虞浩霆的亲笔信,里头倒有很多热忱劝勉之言:“那你筹算如何办?”
卫朔脸上的线条纹丝不动,淡然道:“我没有女朋友。”
却见欧阳怡摇了点头,面上浮起一个温婉如常的笑容:“不关你的事,是我想当然了。”她抬眼望着远处的山影,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你——你老婆,你很喜好她,是不是?”
卫朔讷讷地不知要如何答她,迟疑了一阵,才道:“我送蜜斯归去吧。”
卫朔送过欧阳怡就立即回了栖霞官邸。本日是虞夫人谢瑾和的生辰,固然虞家不遍邀亲朋大事庆贺,但也安排了数席家宴。此时宴饮已毕,按例有牌局,虞夫人自幼在谢家便是西式的家风,在这些玩意儿上,只喜好桥牌,因而,谢夫人便拉了小儿子致轩和冯广勋一起,陪虞夫人玩桥牌,虞若槿和康雅婕那边倒是等闲就凑了两桌麻将。
卫朔原觉得她听了本身的话多数会活力,没想到她竟是一迭声的“对不起”,他望着她眼中莹然闪动的泪光,心头一疼,却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只好硬着头皮去接她的话:“顾蜜斯也不晓得,是我的错,我——我应当奉告你的……”
“孟公德高望重,这件事由他提出来,我们直接驳他的面子不好,也落人话柄。”邵朗逸口中的“孟公”是暮年改元共和的功臣元老孟维麟,固然近年来于政事触及渐少,但在江宁当局中名誉甚隆。
卫朔这才回过神来,仓猝答道:“没甚么。我在想,如果顾蜜斯像你如许,就好了。”
虞浩霆一笑,闲闲道:“你阿谁见都没有见过,作不得数的。何况——”他话锋一转,抬高了声音,“我猜你家里给你订的那一个,必然不如她,你如果故意,我和你父亲说。”
卫朔不答话,也没有一丝神采,欧阳怡灼灼明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新年最后的花火落入苍茫雪野,来不及熔化些甚么便藏匿了声气。
卫朔抿了抿唇,绷紧了面孔:“四少,固然人我没有见过,但她在家中奉养我父母非常经心。所谓贫贱之交不成忘,荆布之妻不下堂,我决然不能孤负她。”
不管是容色倾城如顾婉凝,还是气韵高华如霍庭萱,都是情意深掩的女子。顾蜜斯——想到顾婉凝,卫朔便不自发地皱了眉,遇见她,他才真是见地了甚么叫作“女民气,海底针”。
他絮絮说个不断,卫朔已急了,直截了本地对虞浩霆道:“是欧阳蜜斯。”
“由监察部和审计署结合派员,来查我们的账?”虞浩霆冷冷一笑:“周汝坤的算盘打得倒是夺目。”
叶铮一愣,瞪大了眼睛瞧着卫朔,卫朔却不看他。虞浩霆说罢,径直往外走,卫朔沉默跟着,叶铮赶紧也赶了上去,小声对卫朔私语:“你哪儿来的家室,我如何不晓得?”
欧阳怡一怔,随即笑意寥落地轻声道:“怪不得婉凝说,你的心机都在虞四少身上。”
她说着,又仰起脸庞,凝眸一笑,落落风雅中又夹了些许赧然:“或许,等将来我见到你不感觉难堪的时候,我们还能够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