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不想放。
钟意听着宁祁的声音,唇角冷诮地弧度透出的讽刺更加浓烈,凉凉道:“另有呢?”
“始乱终弃。宁祁,你娶我到底是为了酬谢我爹的拯救之恩,还是用心来抨击我的?”
钟意的眸子还是垂着,毫不让步咄咄逼人地诘责道:“那我在你书房捡到的休书又作何解释,莫非府里另有旁人需求宁大将军来写休书么?”
“阿意……”宁祁的喉结艰巨转动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请答应的他的脆弱,他不想再听钟意持续说下去了,不想听到真正断交的话从钟意口中而出。
他能说吗?现在他还能说吗?钟领悟不会信他,会不会觉得他巧舌令色?会不会回以冰冷的讽刺?
闻言,宁祁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抬起了一点点,恰好能将钟意的面庞收进眼里。
宁祁答不出话来,是自负心作怪,也是心虚作怪。
倒是被钟意的话语冷冷截断。
他晓得钟意的戒心重,学多了阴阳谋通了心窍也是九曲百折的绕绕心机向来想很多。开端的时候,他不说是因为钟领悟碍着这一层的启事不肯采取他,阔别他,如许底子难以动手,便想着此后再说。可厥后的时候他更怕说出来钟领悟狐疑他的至心而不敢提起,只因他这一点点的惊骇之心,便让本身堕入了一个死的循环永久不敢说。
“我……”宁祁的喉咙一梗,为甚么要坦白?因为他不想让她想起当年阿谁蠢得连字都认不全的蠢将军,不想让她狐疑他的求娶是别有用心,不想让她晓得实在阿谁蠢将军已经偷偷存眷了她好久好久了。
“宁祁。”
雨后的秋风寒气瑟瑟,偶尔裹挟着一两滴雨点吹到钟意的面上,钟意看着火线的长路漫漫,身后是宁祁穿戴甲胄的胸膛。
“是因为……”宁祁的眸光微闪,心中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就要坍塌,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宁祁。”钟意俄然回过了身来,眼眸倏然对上了宁祁落寞狼狈不堪的面庞。
宁祁死死攥紧了拳头用尽了满身的力量,却还是不能将这后半句话说出那怕一个字。
“那……那是我……”宁祁的眉心紧蹙,当时恰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写下那两个字纯属鬼使神差,他该如何解释?
宁祁的拳头紧握,皮肤下的青筋仿佛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宁祁没有答,但是答案很明白,钟意对他客气恭敬,相敬如宾。
坦白是为罪一,而操纵圣旨强娶,是为罪二。
“当初瞒着统统娶我进门的是你,现在还是试图瞒着统统休弃我的仍然是你?宁祁,莫非至始至终在你的眼里都是一样没有知觉不知痛痒的物件吗?”
钟意也没有逼问,只是停了一下持续往下说去,嗓音平平平淡,听不出喜怒,“宁祁,如果你在疆场之上时敌军俄然拱手让出城池,你会不会觉得敌军在唱空城计,你会不会感觉必然是有诈?”
因为我喜好你,喜好了你好久好久,以是我娶了你。没有任何特别的启事,就是纯真的因为我喜好你。
如果你要走,那么我能够放你走。
宁祁听着钟意的话,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下沉。
“宁祁,”钟意唤了一声,嗓音安静无波,“你有没有甚么话想同我说?”
钟意看着宁祁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宁祁,你想不想亲我?”
“宁祁你看着我。”钟意淡淡号令道。
“因为我是至心喜好你的。”宁祁咬了咬牙,心中一横,道:“阿意,我从很多年前就想能够有一天班师回京娶你为妻,以是我一返来就娶了你。”
回程的路漫漫,只要一条官道,宁祁和钟意的马在前,却走得并不是很快,背面乌压压的龙甲卫略略隔了一小段的间隔,慢吞吞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