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一遍，哀戚的声音直直印入骨子里，然后，花玉妍就醒了。
颂德叫段云衡的神情唬得一愣，“现在是乾元二年冬，殿下方才即位不久，还没来得及改元……”
乾元二年冬，也就是说花玉妍才方才不见，方才被送去北程，说不定还没有碰到周文征！
对着镜子摆布打量了一番，由嫌不敷，又拿了螺黛轻扫了娥眉，方对劲地住了手。
檀云是府中主事的大丫环，当初第一回做梦叫她晓得今后，隔日便端来了一大碗的药让她喝下去，那滋味，她是不想再有第二回了，归正就是偶尔做个梦罢了，谁没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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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花玉妍抬手随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从榻高低去站起家来。
春韭看着花玉妍，想起上回花玉妍俄然一声不吭地跑到人家青楼屋顶上看了一个早晨的星星，圆圆的大眼睛平清楚透着不信。她是厥后的丫环，只知这位主子曾大病一场，忘了前尘旧事，倒是真摸不透她的习性。
恍忽间，曾经胶葛了好久的梦中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花玉妍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一丝光芒，只能听到一个女子几次痴痴地问着“他为甚么不要我……”
“郡主……”春韭的脸快速皱起，拿她跟那些花魁粉头比，郡主你真的不是在欺侮她吗？
………………………
“我曾觉得你是天下至情之人，可我不晓得，本来你无情的时候这般可骇……”曾经她爱他的时候，那般情深似海，可一旦忘了他，便再吝于多看一眼。
鉴于此景象经常产生，花玉妍很淡定地将锦垫子扯了一丢。
阿衡，竟然真的是，本来真的是……阿衡……
“侯爷！侯爷……”不是该去求问罗公子花女人的下落吗？如何俄然要去北程？莫非……莫非是侯爷晓得了甚么？
段云衡猛地坐起家抓住颂德的减肩膀，“阿妍！阿妍！”
“侯爷，侯爷您终究醒了！”颂德的确喜极而泣道。
“你胡说……”胸前的伤口剧痛，花玉妍还是抬起手用力地推在段云衡的身上想把他推开，她爱的人是周文征，一见钟情的人是周文征，如何能够是他，如何能够是他！
颂德有些迷惑道：“侯爷，罗公子不一向……一向在宁京吗？”
“那不就成了。”目睹唇上的色彩差未几了，花玉妍将手里剩下的胭脂轻拍在双颊上，顿时一张本有些惨白的容颜上有了□□，更添一抹娇妍。
“宁京？我不是应当在上京……”段云衡俄然顿住，眸光移向本身的腿，摸索着动了动。
“断续草……宁京？”段云衡喃喃道，倏然抬眸，抓住颂德问道：“现在是甚么年号？天子是谁？殿下即位了吗？”
“叫府里来做甚么？多没意义，奉告她我要亲身去绸缎庄量尺寸。”花玉妍一面说着，一面道打扮台前坐下，挑了一点胭脂膏子用水兑了，对着磨得锃亮的铜镜一点点补着唇上的胭脂。
“哪儿都不去。”花玉妍对着镜子将髻上的簪子扶了扶，觉着不对，拿来下又换了一根金簪。
“阿妍，我心悦你。”段云衡的唇悄悄应在花玉妍的额头，低头间，怀中人的双眸紧闭，已是没了朝气。
“要不，”春韭看着花玉妍，摸索着扣问道：“还是奉告檀云姐姐吧……”
春寒料峭，药香侵骨。
“颂德，清算东西跟我去北程，不准跟别人流露动静！”段云衡猛地翻开被子下床。
“乾元二年冬……”段云衡缓缓放开颂德，乾元二年，太子方才即位，清算朝务，也还没有一统天下，他如何会又回到这一年？
“郡主，您下午要往哪儿去？”春韭见花玉妍打扮结束，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