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这三日持续的冷板凳与连夜的计谋会商,贺琛深觉着自个儿身边的雏儿有点多,但以他这般身份的人,如何能够同其他蠢材相对比?两三日的风景,足以叫他从那些话本中总结出精华来,不就是节女怕郎缠么?
“猖獗!你天冥坛竟如此放肆,我们各大门派的武林正道毫不会放过你们,各位豪杰,我们一起上,将此魔教虎伥拿下!”上首的长老慷慨激昂地振臂一呼,自有上高低下各路武林豪杰拔了刀要上去宰人,却不想倏然烟雾四起,竟是场中的各个处所皆被丢了烟幕弹。
正道正道,同这些活了一下巴白胡子的武林正道打交道,实在也与宦海上的事情差不离,官腔一套又一套……亦是个虚礼客气捧高踩低曲意巴结的地儿。
邱大管家看着贺琛,眸中暴露赞叹,“哦,本来是玉少的朋友,想来定也是不凡之人,快请,各位长老已晓得玉少要来,特命我再次等待,可莫要教他们久等,请。”
心头松了一把,楚月悄悄吐出一口气又深吸一口,将茶盏往贺琛手边一顿,“贺兄,喝茶。”
秋风飒爽,金阳高升,刀光剑影中,擂台上的比武终将见分晓,楚月端起茶盏嘬了一口茶水耸了耸生硬的唇角,看着身边仍在喋喋不休的人,很想一反手将茶水十足泼他脸上。
武林盟的邱大管事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楚月一把拉过翎白上前并排站遮过贺琛,道:“邱大管事,一年未见您愈发健朗了。”
他方强要了她,这回儿估计是正新奇着,教她如何冷言冷语都没事儿,可如果她真做出甚么本色性的事情来……楚月感受按着贺琛的性子,约莫是不会手软的。
这人间最叫戳心窝子的事情之一约莫就是同仇敌共行,对于此事,楚月曾近六年的江湖生涯中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那些人最后都教她化成了一滩尸水,只要这一个,说不得她一动那心死,人家就能教她去死了死。
贺琛的眉梢轻挑,悠悠道:“看了一早上的上蹿下跳,瞧着架式,总算是要出点看头了。”
楚月笑容温文,一口的顺溜官腔,“邱大管事谈笑,楚某这一年都被琐事滋扰,那里有甚么精力练功,此次前来亦不过是摆小我场,瞧个热烈,那里就敢上擂台去,岂不是扰了别人比武的过程。”
贺琛降落醇厚的嗓音持续响起,“阿月,你方才都同上面那些老东西说了甚么,我如何瞧他们的嘴都要笑歪了?一群乌合之众拿枪拿棍地逞凶斗狠,难怪朝廷不容他们,我瞧着也想叫锦衣卫拿了他们。”
闭嘴!楚月狠狠地抬眸瞪了贺琛一眼,转头专注地看向台上,所幸两人都是抬高了嗓音发言,又正逢擂台上武林盟的人讲得欢没有人重视他们。
“不看不晓得,竟不想楚兄在江湖上竟是这般的众星捧月。”
“哦,不知贺大人所办何差?”楚月一脸自如地走下楼站到翎白身边,眸光缓慢从他的面上瞟过。
贺琛的唇角含笑,道貌岸然的官腔打得驾轻就熟,“不过是份儿闲差,已着了下边的人去办,本官正闲着,不知楚大人要往那里去?”
楚月早已同贺琛说过,出门在外有旁人在,特别是有江湖人在的处所,十足以兄弟相称,决不能透露锦衣卫的身份,自当初东厂结合锦衣卫在江湖上弄出那场大难后,虽不敢对朝廷生怨,但正邪两道对于东厂锦衣卫还是心存仇视,那是朝廷鹰犬,若叫人晓得她现在是锦衣卫,身败名裂斯须间的事儿。